“欢期!欢期!”
秦越见我一定比见爹娘还亲,大老远边跑边喊,搅得武场上的参选者们个个好奇,扭头来看。
“你小点儿声,
本就对秦越这人没啥好感,再听王叔说了秦家仗势无理,就更多烦了三分。
“沛王叔!”
秦越虽有娇公子的傲气劲儿,可毕竟是名门之后,礼数还是有的。
见面行礼之后,他一屁股坐在我旁边。观武台上一共就放了两把躺椅,染沛坐在隔桌对面,我坐在这边。躺椅本就折了一半,地方不算宽裕,被他这么一挤,我感觉他都要贴我身上了。
说实话,与自己不喜欢的人近距离接触,真是很让人烦感。
可秦越不觉得,挂着一脸憨笑,与我套着近乎。
“欢期,我找你好几日了,到处打听,都快把整个骁武殿跑遍了,今儿总算得个准信儿,说你跟着澈王来了长棍师,想着老师一定会来找他二弟,还真让我猜中了,你说,我聪不聪明?”
在秦越身上我好像看见了自己当初的傻样儿,不过话说回来,若初次见面他就这般亲和,也不至于在我心里留下个讨人厌的印象。
“聪明,你真聪明。”
“听你这语气像是在敷衍我。”
“嗯。”
“真敷衍啊。”秦越一脸委屈地看着我。
“啊?没,没有,我想别的事儿呢。”
嗨,这个时候来招惹祖宗,祖宗能不烦吗?
听完王叔一席话,我这心里还怎能消停,都怪当初做王后时脑袋抽筋儿,非给他娶什么媳妇呀,害得他现在水深火热,脱不了身,亲爹又没了,便只能孤身一人应战那个飞扬跋扈的秦家。
且等祖宗回到山上,给秦家老少改了命册,赶紧让他们一个个死上山来。胆敢欺负神的人,祖宗就在山上等着伺候你们!
心里做了诸多盘算,面上自然走了神,秦越盯着我说了半天话,我也只会嗯嗯啊啊不走心地回应几句。
染沛这老家伙真是眼奸,一下就看穿了秦越的心思,他可是一百个向着自己大侄儿,便打断秦越说道,“你们两个,下场给王叔演练一二,如何?欢期呀,你不是身手不错吗?今天也让王叔见识见识,是你这个山上下来的野小子厉害,还是我们礼神殿的才子厉害。”
未等我应言,秦越先激动起来,“好呀!沛王叔,你说怎么比试?”
秦越心里怎么想的我猜不透,但整张脸只写这一个大大的赢字,我倒看得清楚。
哈,谁怕谁呀,在你老师面前我都能过上两招,对付你个小屁孩儿,自是绰绰有余。
王叔染沛打心底里偏向于我,这个我也看出来了。他站起身看向武场,此时,刚好是中歇时间,武场上的人都撤了下去。
“秦越啊,这里毕竟是鸿卢寺的地盘儿,你呢,也算是主家,欢期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毕竟是客家,你是不是应该——”
“我让着他,欢期,你说怎么比咱们就怎么比。”
这小子还真上染沛的套儿。
王叔偷偷对我眨了下眼睛,我微挑眉梢回应了一下。既然如此,祖宗可就不客气了。
我呢,虽然是个正人君子,但最多也就算是,离昔川君的刚正不阿还差得远呢。让我决定怎么比,那就专挑祖宗无人能及的强项,任你秦越能耐上天,也绝然不是对手。今儿个赢了你,也算是打那秦家脸,让你们看看,以后再嚣张跋扈,祖宗见一次虐你们一次。
“二人对打总怕误伤,不如我们比个新鲜的。”
“好呀,怎么个新鲜法?”秦越这个傻子还乐呵呵等着我出题呢。
“中歇时间不多,我们就速战速绝。你看那武场旁边的兵器架上有十几种兵器,我们各选一种,同立于武场北端,王叔你来做评判,以击鼓为令,第三声鼓响之时,我们各自抛出手中兵器,然后分别跑向自己扔出的兵器。最后,以接到所抛兵器并最先跑到南端者为胜。如何?”
“好!这倒是王叔都不未曾见过的新比法。”染沛怕秦越反口,立刻赞赏起来。
秦越不知祖宗的强顶是有多强,也跟着满口应下,“行,就这么定了。”
我和秦越斗志昂扬下了武场,昔川君跟染南回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得染沛站在鼓前持锤待击,也大概猜到我和秦越之间将有一场较量。
昔川君没有阻拦,他愿意看到我一步一步成长,并希望我能在战斗中得到历练。染南回自然也就看个热闹,因为他跟现在的我以及秦家都没什么过节,便也不会干涉太多。
我去兵器架上选了一番,挨个拿在手中掂量一下,都有点儿轻,就这柄大锤还算趁手,值得祖宗扔上一回。
秦越这小子打小备受娇宠,什么事都想占个上风,不愿输于人后,这也是他与商陆不和的原因,因为商陆的学绩总排在他前面。
择选之后,他拿了一把长/枪持握在手,这么多兵器里面,就属长/枪最易被抛出,也最容易把握抛出的力道和方向。
但是,当他看到我手持大铁锤站在起点时,脸上除了惊诧还夹杂着不解。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会选个大锤来应战,这锤莫说抛了,就是举起来也要费上些力气。
染南回在一旁观战,嘴角上挑,面露喜色,“大哥,这小子你从哪儿淘来的,看着瘦弱瘦弱,我还以为他会选个飞镖之类,这锤被他轻轻松松在手上抛耍,力气可以呀。”
“等着看吧,跑得还快呢。”川爹为我感到骄傲,他已经在我身上看到了逐渐显现的勇气和力量。
染沛击鼓第一次,我和秦越弓身而立,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