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摔可够劲儿够狠心,后背,屁股,胳膊,祖宗我全身上下散架了一般。
“你,你,你——”我一口恶气呛在嘴边,半天没说出下句。
“你谁啊?”郁晚空冷冷地接了一句。
靠,你他娘的装不认识祖宗,我他娘的也不认识你!
可,狠话也就只能在心里说说,看着他被昔川君请让进厅堂的背影,我当众被摔的气愤转而便消散了。
看在你以前对祖宗好的份儿上,且不跟你计较。
可是,他为什么不认识我呢?莫非知道冥君在此,便刻意伪装?他若真不记得我了,又怎会替我付了金锭的钱。
话说那日,我可是让上山送菜的维客去礼神殿行馆找郁大人要的钱,那维客回来并未说他拒绝。这至少说明他知道我在天渡礼阁,更不会忘了我……
“还钱。”郁轩拿出一张银票扔在刚刚坐下的昔川君面前。
大美人有些诧异,拿起银票看了一眼,“这么多,够一锭金子的钱了。”
“就是一锭金子钱。”郁轩接着说道。
“我何时欠你这么多钱?”昔川更加诧异。
靠,敢情这家伙到天渡峰是来讨债的。
说话间,昔川君打发我去沏茶,总比傻站着强出许多。于是,我先去食寮提水,顺便掩着万谦溜墙边儿回了客房。
神离了厅堂,耳朵却可以长在那里。
郁轩的声音虽隔得远听起来较小,但他一开口便迷醉众生的嗓音,真是让祖宗一路暖到心窝窝里。
“这钱不知道该不该让你来还,但看那孩子也不像有钱还的样子。”郁轩说道。
“欢期借的钱?”昔川不知前情,听得越发懵了。
染霁云在一旁插起话来,“弟弟,你,果真在这天渡礼阁养了个童男?”
听到童男二字,我舀起的一瓢水全洒在了鞋面上。他说什么?管祖宗叫童男?这个词儿听起来怎么有些浪荡。
“先前王叔说起此事,我还不大相信。”染霁云胖脸上的大嘴巴又开始一张一合了,“赶巧今儿轩弟上山,我便跟了过来,倒要看看以你这千挑万选的眼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入了你的眼。哎,那孩子叫,欢期是吧,我看着也就十五六的年纪,虽是眼睛小了点儿,倒也算得上又嫩又俊的。”
染霁云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个香词儿,一张嘴便是满口的淫词浪语,还又嫩又俊,祖宗看你是又糙又油。
昔川君被染胖子这通话说得是哭笑不得,承认吧,压根儿没有的事,否认吧,却早让王叔说成真事儿一般。
“呃,云兄,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儿吧我得从头跟你解释。这孩子从小一直随他娘住在山上。”
嗯,这话说得对,跟我之前的编排无缝衔接了。
“我当年云游的时候,她娘死了便把他托付给我照顾。”
嗯,没错,冥君确实不是个活人,这话也没毛病。
嗯?不对呀,我之前跟柏榆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在他们眼中我爹娘健在,活得好好的。嗨,也无妨,反正眼前这二位跟那些学子又没啥交往,况且这种谎话骗胖子一人就够了,郁轩又不是不知实情。
“这些年我一直派人接济他生活,孩子一天天长大,总要学些本事。今年我执掌礼神殿,便把他接下山来,让他跟在身边做个弟子。我这刚上任总不能以权谋私吧,不方便送去礼神殿,就让他呆在礼阁,时常给他布置些课业。”
嗯,越说越合情合理。论起撒谎,还是川爹本事大呀。
“此事不宜声张,所以才没让大家知道。”昔川君结束了临时起意的谎言。
却不想被染霁云补了更刺激的一刀,“不宜声张?不宜声张你还搞得上殿学子们几乎全知道了。我这次来礼神殿可是听到不少风言风语,你自己还不知道?”
得,一准儿是不正经王叔以及柏榆带来那些哥们儿给传扬出去的。冥君啊冥君,你说我容易嘛,替你顶着多大个帽子呀。
“你什么时候肯收这么没礼数的弟子了,还是你自己不讲礼数,让弟子学了去。”
郁晚空的嘴,昔川君的脸,是这人间双绝。他一张嘴骂人不带脏字儿,听着既扎耳又舒心,这话说得大美人一时无言以对。
“怎么就叫没有礼数了?”我提着水桶进了厅堂。
虽然,跟郁轩斗嘴,十局九输,但我自认为已长进不少,又何妨一试。
“打着老师之名找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借钱,还真是个有礼数的弟子。”郁轩果然分毫不让,继续回怼。
“是,我找不相干的人借钱,不相干的人不借便是,反过来挖苦我老师,这不相干的怕是更没什么礼数。”
哈哈哈,我心中一通暗笑,果然大有进益,竟能接住人精恶言,再以恶言还之,痛快!
对阵的气氛越来越浓,看着我正在倒向水缸那桶水,染霁云真怕我一冲动全泼到郁轩脸上。
“啊,弟弟呀,哥此番千里迢迢而来可是有大事相求,无论如何,你可不能驳了哥哥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