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一问道:“是二宫主的命令?还是葛仙童的策略?”
姜宁不答,幽叹道:“你现在真的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了!我来帮你选一条?”
“不,我有第三条路。”
李唯一道:“今夜朝廷年轻一代若选择血洗左丘门庭和九黎族,必是大错特错,你们所有参加潜龙灯会的朝廷年轻武修,都将万劫不复。”
字字铿锵,如锤砸入姜宁脑海。
她道:“你莫非是想告诉我,这里是左丘门庭的地盘,左丘门庭的五海境武修远比别的势力多,我们不是对手?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在五海境,人海战术有用!哪怕是对我,对东龙西猪、南虎北剑级数的高手,皆是有用,会被人海堆死。”
“但葛仙童和鸾生麟幼那种级数的人物,五海境武修再多,也能杀穿,人海战术对他们没有用。”
李唯一没见过葛仙童和鸾生麟幼与人动手,不知道他们的战力高低,但相信姜宁的判断。
他道:“葛仙童再强,也一定会受伤。你觉得苍黎、左丘停,他们这种级数的人物,在拼死的情况下真的伤不了葛仙童?”
“葛仙童受伤,就是鸾生麟幼杀他的时候。”
“姜宁,你们犯了一个一叶障目的致命错误!你们以为,渡厄观选择左丘门庭,会让左丘门庭成为众矢之的。”
“但真正的众矢之的,从来都是你们朝廷。”
“你们强大的外表,的确能够唬住人,葛仙童更是有天下第一之称。但天下第一若是受伤,强大的外表若出现伤口,立即就会引来无数的捕食者,遭到所有势力的围攻。”
“那时,你们拿什么挡鸾生麟幼?”
姜宁虽戴着面纱,眼神宁静,但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却跟随她饱满酥峰一起微微起伏,显然内心并非平湖无波。
庄玥只觉李唯一说得极有道理,脸色巨变,忍不住想要开口。
李唯一趁热打铁,又道:“如果我是你们,不仅不会今夜攻伐左丘门庭和九黎族,反而要暗中与他们联系,或是暂时结盟,或设下杀局,先除掉鸾生麟幼这个最大威胁。等局势可控,强敌尽诛,我们再分胜负也不迟。”
姜宁道:“你在开什么玩笑,朝廷与左丘门庭结盟?左丘停会信我们?”
“不是结盟,是明争暗联。”
李唯一继续道:“你们不应该将这,与天下局势联系起来?这只是潜龙灯会!知道什么是兵不厌诈?”
“越是没有人相信的事,才越有可能坑杀鸾生麟幼。”
“左丘门庭,纵横学派掌权。左丘停比你们更清楚,如何合纵连横,如何破局和创造有利局势。”
“你回去告诉葛仙童,天下之争,最重要的是结果,而非过程。哪怕最争锋相对的敌人,在危机面前,也能做暂时的盟友。若他狂妄自大,刚愎自用,到时候,自然有人替他收尸。”
“对鸾生麟幼来说,他的肉,应该是最美味的。”
庄玥美眸涟涟,继而低声嘀咕:“我感觉,你比谁都狂!”
姜宁消化李唯一所说的种种,朝廷当然有许多布置和后手,底气十足,但不可能打得过全城武修。
李唯一知道自己的第三条路,已经有机会走通,接下来,就看姜宁思考之后的抉择。
半晌后,姜宁道:“不得不承认,或许你是对的。但实施起来太难,没有信任可言的盟友,有些时候比敌人都可怕。”
李唯一悬着的心落下,嘴角溢笑,看向她身上的州牧官袍,问出进车时就想问的问题:“龙醒诀修炼得如何了?能驾驭州牧官袍中的龙魂之力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修炼龙醒诀,左丘停告诉你的?你在替她打探我的实力?”姜宁笑问,眼神微冷。
李唯一大呼冤枉:“我是看你,似乎修为又有精进,气场很有压迫感,才随口这般一问。现在可以放人了吧,再不放,人就多起来了!”
姜宁第七海祖田一直没有修炼圆满,还在扩展和蓄气的阶段,修为自然一直在精进。
“老实说,我很不想放你下车!你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朝廷所用…实在可惜。”其实她后半句想说的是,必须除掉。
李唯一忽而计上心头,笑道:“羽仙子不会觉得,我破不了你的招吧?知道杨青溪现在是什么名声?你不想步她后尘吧?”
姜宁黛眉紧皱,很想一脚把他踹下车,娇喝一声:“没见过你这种急着找死的人,既然选择留下,就自己藏好一点,别被什么左丘啊,什么婷啊的利用,被推到风头浪尖。下车!”
“多谢羽仙子放过。”
李唯一下车后,脸上笑容迅速收止,神情无比凝重。
朝廷今晚到底会如何抉择,尚是一个未知数,姜宁毕竟不是掌握决策权的那个。
李唯一不疾不徐的前行,街道上,人越来越多,水泄不通。
抬头望去,乾坤大街的尽头,灯火通明的建筑突然消失,如至文明尽头。一座云遮雾绕的雄伟古山拔地而起,山势陡峭,占地辽远,
悬崖飞瀑密布。
所有视野,皆被这座闻名天下的祖山“桃李山”填满,山势压人,传闻山中有山,可接未知空间。
在离地千米的半天崖上,法气浓厚结云,遮罩山巅,云转雾动,谁都不知道云层后方,又是何等神秘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