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契此抬起手,
他的手指微微一动,一道若有若无的光芒闪过。
光芒触碰到之多僧人的额头,他们的双眼也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契此看着祭司,只是闭目轻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片刻之后,诸多僧人们眼中的迷茫之色渐渐褪去,
他们站起身来,对契此行过一礼:“多谢大师解惑。”
契此微微颔首,轻声命道:“离去吧。”
很快,原本聚集在佛隐寺中的僧人们,便是尽数离开。
只留下契此留在禅房之中,继续注经参禅。
契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沉浸于注经参禅之中。
在这十多年间,契此又著新经十二卷,如《佛说弥勒下生忏业经》等。
他居于藏经阁一隅,青灯古卷相伴,案头堆满了各类经文典籍。
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书页上,
他便已端坐于桌前,手握毛笔。
为了却昔日梵教诸多祭司们之心愿,契此所著经文大多也是和此相关。
他将昔日的梵教“七罪”,转为佛门“七戒”。
不过在那之后,佛隐寺香火依旧旺盛,
前来拜访契此,想要同他论辩经文的僧人依旧不少,
但是昔日的那些梵教祭司们,却是鲜有了。
因为这些经文一出,他们只要是读过,
便知晓昔日的父神辛饶已然彻底消失不见。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契此至这佛隐寺已经是第三十二个年头了。
这些年来,他的双眉亦是变得斑白。
而昔日迎契此入寺的主持,则已年近百岁。
其未修真法,只阅佛经,
一生教出的弟子不计其数,倒也当得起一声高僧之名。
契此早也就料到了老主持寿命将近,但其也并未出手,
因为他知道,如今人各有天命。
老主持就这样在禅房的蒲团上,面容安详地停止了呼吸。
寺中的僧人们陆续得知了这个消息,一时间,整个寺院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契此亲自挑选了一块石材,请来工匠雕刻。
他在墓碑上刻下了老主持的法号、生平事迹。
当墓碑雕刻完成后,他又亲自将其立在寺院后的墓地上。
然并非所有的人,都像契此这般伤心。
寺中的一些僧人,虽然表面上也表现出了一定的悲伤,但内心却并没有太多的触动。
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寺院中的生死离别,或者是因为与老主持的关系并不亲近。
他们只是按照惯例,进行着一些简单的悼念仪式,然后便各自忙碌起自己的事情来。
在这样的氛围中,新接任主持的慧明却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他是老主持的弟子,如今终于坐上了主持的位置,心中满是喜悦和得意。
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权力的渴望和掌控欲。
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管理佛隐寺了。
慧明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以“修缮大殿”为由,开始了他的计划。
他声称寺院的大殿年久失修,需要大量的资金和土地来进行修缮和扩建。
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山下的农田。
他派人四处宣扬修缮大殿的重要性,同时以各种手段逼迫山下的佃农交出土地。
那些佃农们,大多都是贫苦之人,靠租种农田为生。
面对慧明的逼迫,他们无力反抗。
慧明手下的武僧们拿着地契,强行让佃农们摁下手印。
佃农们无法改变这一切,亦是只能接受这事实。
而且就算是有人想要报官,也是没有办法。
毕竟慧明早就买通了当地的官府,加上佛门势大,他们也不太敢招惹佛隐寺。
契此也不想让老主持昔日亲手缔造的佛隐寺,落得如此下场,成为一处藏污纳垢之所。
他便是主动前去,找到了慧明。
那些关于强占农田、以佛法之名敛财的事情,让他无法坐视不理。
契此明白自己若不加以制止,佛隐寺的清誉必将毁于一旦。
如今的契此,早已成为一位高僧。
多年来,他潜心修行,钻研佛法,撰写经文,以佛法普度众生,化解了无数人的苦难与困惑。
其之名声,也超越了昔日的老主持千万倍。
他撰写的经文,如《忏业经》等,被众多修行者奉为圭臬,反复研读领悟。
对于这样一位高僧,慧明自然是无比崇敬。
当契此出现在他面前时,慧明连忙起身相迎,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
他恭敬地请契此入座,言语间充满了尊崇。
毕竟契此对他来说,也是一块挣钱的金字招牌。
契此也是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但是利益当头,慧明并没有拒绝契此,
也没有明确答应会改正自己的行为,试图含糊其辞地敷衍过去。
到了当日夜里,契此便是见到慧明坐在禅房的桌前,
契此心中始终放心不下慧明,于是趁着夜色来到慧明的禅房外。
此刻的慧明,手中正握着一个酒壶,
在其面前亦是几位一起共事的武僧,几人仰头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们的脸上满是醉意,眼神迷离,便是开始大声讨论起来:
“老和尚死的好!”
“若是不死,我等如何发财”
“正是正是!吾等当个和尚,不就是为了求财吗”
“那老和尚阻挡吾等财路多年,如今死去,也是死得好!”
说到这里,慧明一拍身旁的铜箱,
其将之大开,其内正放着满箱的金条。
慧明大笑着,将酒壶重重地摔在桌上,
然后伸手抓起一根金条,在手中把玩起来。
慧明摇晃着手中的金条,口中念念有词,
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醉笑着说道:
“什么佛法不过换张皮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