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我昨天也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公文。”
邓艾露出回忆的表情,随后拍了下手,恍然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公文中只提到曹丕暴病死于府中,太子人选倒是一时并未定夺。”
刘封闻言点点头,摩挲下巴道:“嗯~,也许是派系争斗吧。那应该就是曹植的继承人之位了。”
后又长吁一口气,纵马向前,对二人继续道:
“如今曹魏政局动乱,内忧外患之下必然不会再主动与我军挑起战役,更无南下的野心。
荆北一时之间不会有大战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快赶回襄樊大营吧。”
三人并不多言,加快脚程奔赴襄樊。
然而另一边,
雪夜之下,北风呼啸。
许昌,丞相府。
曹操已然油尽灯枯,拖着沉重的病躯,从满是精贵锦缎貂绒的床榻下来,回光返照地站起身来。
其余的文武大臣已被曹操挡在门外跪着,等候传唤。
卧房内,灯光明灭昏暗之间,有一人影颤颤巍巍的跪在榻前。
此时的曹操仿佛重回到十数年前,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英雄气概模样。
他气场强大,拿起旁边的宝剑,双手杵剑拄地,俯视凝望着榻前浑身颤抖的青年,觉得熟悉又陌生。
此时的殿内只听得窗外凌冽刺骨的寒风,油灯火芯挑动摇曳,将人影越拉越长。
“你想要这天下?”
一声突兀地质问打破了短暂的诡异画面。
“孩...孩儿不敢,这天下是父王的。”榻前的人影发着颤音回道。
此时的他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对未知的恐惧,他并未料想到早就命在旦夕的曹操,竟然会突然如此的英明神武。
现在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他不知道曹操会如何行动安排。
“哼——”曹操轻蔑的冷斥,“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曹子文现如今还有什么不敢?”
一声盖过一声的诘问如同虎啸般震的曹彰一动不敢动。
“弑兄害弟,瞒父欺君。你还是那个曹彰吗?你何时锻炼出如此的城府和心机啊?”
曹操举起出鞘的宝剑,挑起曹彰的下颌,连连摇头,仍然还是不相信这些都是曹彰能做出来的。
“子桓是不是你毒杀的?嗯?”
“子建是不是被你陷害入狱的?嗯?”
曹彰慌了,心防顿时破碎一地,横过脸擦过剑锋,瞬间划破,鲜血直流。
顿首抱着曹操的腿大声呜咽道:“不不...不是儿臣,不是儿臣做的。父亲明鉴,儿臣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曹操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其实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证据。
事到如今,这些都不再重要。
他突然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袁绍、看到了刘表这些手下败将。
当年的袁谭、袁熙、袁尚之流,刘琦、刘琮之辈早已烟消云散,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浮现。
他已经无力再掌控天下了,历史这一页只能留给后面的人掀开。
曹操无奈垂坐在榻上,扔下手中的长剑,扶起曹彰靠坐在榻前抚着他的发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