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莫要泄气,您是东海百姓的福报,若是没有您,百姓们肯定比现在要苦得多,您已经让东海省比别的省要好的多了。”
秦海平拂袖,苦笑道:“不必宽慰,我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这世道真是奇怪了,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做按察使有什么意义,说是什么‘铁骨冷面’,在他们面前还不是畏缩着。”
“秦大人…”
“现在子明兄正在繇州牵扯,我们得尽快,再尽快…”
对于秦海平来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明知道对方有罪、有重罪,却全然无可奈何。
二人静了,一直静着。
就在秦海平一筹莫展之际,李广借的东风刮来了——一阵名为“天雷诛狗官”的东风。
宁江城中,街头巷尾传说起一个故事:“雷诛牛县令”。
这个故事并非没有传到宁江城,官府的邸报里就有显著位置的刊载,但是寻常人家买不起、甚至不识字,所以影响力并不大。
可是这几天,几乎在一夜之间火了开来。
酒馆、茶楼的说书自不必说,甚至好多大的戏班子都专门排了这出剧。
李广万万没想到,丐帮一出手,比他借叶家之力做得还要彻底。
丐帮的方法其实很简单粗暴,那就是变成百姓,以戏托、说书托的方式或者闲言碎语的传播方式,让这个故事在城中各个人流多的地方流传开来。
丐帮自己本身就人数众多,成百上千人分散开来、互相配合,拿捏好人的八卦之心、不忍之心和义愤之心,很容易就达到了这个效果。
而察言观色、拿捏人的情感心思,正是乞丐的必修课。
与此同时,全东海省各处县城都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一时间,“雷劈牛县令”这则故事家喻户晓。
“刘哥,看戏去啊?对啊我也是,你看的哪一出?对对,我也是‘雷劈牛县令’!看着真是太过瘾了。”
“还没看过‘雷劈牛县令’呢?太好了,一起去吧,我刚在茶馆听了一段,真是不错!”
随之而去的“天雷诛狗官”的刘旻一案也就跟着热度传散开来,有“雷劈牛县令”的地方就有“天雷诛狗官”。
而其中的雷同十分地满足了不少人的猎奇心和报应心理,更加加速了人们对于这两则故事的热度的提升。
“要是真的有天雷劈死贪官污吏,咱们的日子那可就好过得多得咯。”
“谁说没有,天河县的那个县令刘旻,简直和牛县令死得一模一样!”
“对啊对啊,都是乱整捐税,都是被钦差审判,都是被天雷劈死的!”
后来戏场和酒馆、茶楼还会互相宣传,因为看戏花钱多,不是谁都看得起,但是听说书却不多。
这样戏场的宣传就会让起了兴趣但是没钱看戏的百姓去到酒馆、茶楼听,而酒馆、茶楼的宣传就会让听了起了兴趣的百姓去戏场看戏,对“雷劈牛县令”这一故事的印象更加深刻和形象。
李云留对于这个现象有了敏感,刘旻之死前,就是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