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徒弟们想要逃离，可全都被一股悄然生出的鬼神之力给压制得难以动弹。

赵无垢四肢渐渐变得僵硬，在鬼神之力的轮番狂压之下，根本难以冲开束缚。

他忍不住发出阵阵嘶叫，却也无可奈何。

“啊……”

轰轰轰！！

巨山颤动，赵无垢气息絮乱，巨剑稳稳当当的在人群中炸开。

一束白光将整座山巅包裹了起来。

杀阵之威，陡然间如数释放。

刘天爱被鬼神之力和四名阴差护在身后，仅仅只是看见一股白光乍现，脚下的大地在土崩瓦解之外，再无其他感知。

大约三个呼吸之后，当白光全数消失时，场上只剩下一个浑身是血，身躯残破的老者在苦苦支撑。

赵无垢身上穿着的金袍已然化作飞灰，一双手臂在冲击中破碎。

他那原本桀骜又狂妄的眼神，在这一刻却变得无比麻木。

嘲弄的表情也充满了恐惧。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发现自己究竟惹上什么样的存在。

地府之神的威名，就像是灵魂烙印一般，已然印在了他内心最深处。

噗通。

他双腿一弯，重重的跪在地上。

“你真的是……地府鬼神？”

这番天地本就无神，不然鬼怪也不可能那么猖獗。

如今黑无常的出现，彻底让赵无垢绷不住了。

沈飞踩着慢步，缓缓走到他面前，以神之姿态，不屑的俯视着他：“是与不是，重要吗？”

赵无垢歇斯底里的大吼道：“重要！！”

“非常重要！！”

他原本苍白的脸上变得愈发涨红，好像是受到了什么不公一般。

“我们全家被恶鬼侵害的时候，地府在哪儿？”

“鬼怪当着我的面，吃掉我父母，兄弟姐妹的时候，鬼神又在哪儿？！”

“剩下我一人时，被鬼怪追杀的时候，你们到底在哪儿？！”

“回答我！！”

赵无垢崩溃的连声大叫：“现在我有了能力，不过是杀了一点人，来增长修为。”

“不也照样可以……可以杀鬼护道吗？”

“啊？”

“你现在告诉我，我犯下的是杀孽，可我这几十年来救了多少人，数都数不过来，就单单……就单单我杀了那么点人？”

“回答我啊！！”

他的气息絮乱得不成样子，眼里的崩溃与绝望更是宛如一把利刃，刺得沈飞无语凝噎。

“屠龙勇士终成恶龙！”

沈飞面无表情的指着山洞的方向，一只只浑身沾满红色怨气的无辜之鬼在阴差的带领下，慢慢的飞了出来。

“你好好看看！”

“这些鬼，就为了你的一己私利而断送了生命，你粉碎了多少个家庭！？”

赵无垢：“……”

沈飞的声音渐渐凌厉的起来：“别给自己找什么护道救人的借口！！”

“在你的眼里，他们不过是你的养料，至于救人只不过是为了名利罢了。”

赵无垢：“……”

他用来麻痹自己的借口，想不到被沈飞一语道破。

沈飞亮出鬼爪：“你问我地府为何不现人间？！”

“为何不拯救众生？！”

“因为这方地域的人民，不信仰地府，信的都是外来教派！”

“地府之所以能够重现人间，是因为有人希望我出现，我便来了。”

“所以——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赵无垢：“！！”

没人信仰与你们，你们便对这个世界失望了是吗？！

最终到无奈消散了吗？！

赵无垢认命的低下了头，也接受了属于自己的罪恶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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