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林臻今日也来了。
而且正昂首挺胸地站在群臣最前列。
四目相对,两人心照不宣的婉儿一笑,那笑容仿若春日破冰的暖流,在这略显凝重的朝堂之上悄然流淌,带着几分默契与亲昵。
“众爱卿可有本奏?”慕容嫣收回目光,朱唇轻启。
林臻闻听,稳步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如松。
“启禀陛下,昨夜臣与六部尚书于王府商议韩国求购二锅头一事,如今已有良策。”
慕容嫣亦是面露好奇,微微前倾身子,追问道:“哦?世子速速道来。”
林臻目光迎上慕容嫣,将昨天商量的事情和盘托出,说得十分详细。
慕容嫣听得频频点头。
每听林臻说一句,便展颜一笑,眼中满是赞赏与认同,默契之感溢于言表。
待林臻说完,她玉手轻扬,一甩凤袍,动作优雅至极,仿若翩翩起舞的凤凰舒展羽翼。
“世子所言深得朕心,准奏。”
群臣见状,纷纷跪地,高呼。
“陛下圣明。”
就连林震仙都一躬到地,深深为自己的孙子感到骄傲。
然而,慕容嫣接下来的一番话,却仿若一颗重磅炸弹。
“朕亦有要事欲与爱卿们商议。”她微微坐直身子,目光坚定地扫过群臣,“朕以女子之身登基,已然开创先例,既如此,朕以为,不妨借此契机,令女子亦可参加科考。自此往后,女子地位当与男子等同,可读书、可做工,甚至可为官!”
此言一出,仿若平地惊雷。
群臣先是一愣,仿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继而激愤之情瞬间在殿内炸来。
礼部尚书杜文轩率先挺身而出,他面色涨红,额头青筋微微凸起,急声奏道:“陛下,万万不可啊!女子为帝,已然是违背祖意传统,如今若再让女子为官,这天下岂不乱了套?自古以来,朝堂皆为男子之天下,女子主内,男子主外,此乃天道人伦,不可轻易更改啊!您看那经史典籍,哪有女子朝堂论政、执掌乾坤之理?这要是开了口子,日后朝纲何存?祖宗颜面何存?”
工部尚书宋正林亦紧接着站出,附和道:“陛下,臣附议。女子当官,着实不可取。若只是让女子读书识字,做工经商,倒也无伤大雅,于民生经济或有增益,可一旦为官,朝堂之上诸多机要事务,女子如何应付得来?且男女混杂为官,礼仪纲常何在?臣听闻,女子多情感用事,若遇军国大事,仅凭一时意气、儿女情长做决断,岂不误国误民?”
刑部尚书赵铭冷哼一声,大步跨出,言辞犀利:“陛下,臣以为此事荒谬至极!女子身娇体弱,怎堪官场倾轧、宦海浮沉?莫说处理繁杂政务,便是外出巡查、缉拿罪犯,女子能有几分力气?万一遇上紧急军情,需要披甲上阵、冲锋陷阵,女子又该如何?这不是拿我大乾江山社稷开玩笑吗?”
吏部尚书钱书恒也不遑多让,忧心忡忡地进言:“陛下,科考乃为国选材之大典,所选之人当德才兼备、能肩负重任。女子自幼受闺阁教育,所学多为女红、琴棋书画,于治国理政之术、安邦御敌之策一窍不通。若让女子参加科考、混入官场,岂不是良莠不齐,坏了我朝用人之道?长此以往,朝堂必被庸才充斥,国家何以为继?”
户部尚书陈启年皱着眉头,从旁补充:“陛下,且不说别的,单论这官场俸禄、官职编制,本就按男子为官之数安排,若女子大量涌入,财政负担必然骤增。我朝如今虽有盈余,但诸多民生工程、军备建设尚需资金,哪有余力供养大批女官?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一时间,群臣纷纷响应,你一言我一语,反对之声此起彼伏,整个金銮殿仿若炸开了锅。
慕容嫣坐在凤椅之上,气得粉拳紧握,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她目光恼怒地扫过群臣,最后落定在林臻身上。
却见他居然神色平静,并无表态之意,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朕都能用女子身份当皇帝,为何女子就不能当官?莫不是你们男人瞧不起女子?瞧不起朕?”慕容嫣娇声怒斥,声音中透着委屈与愤怒,眼眶都微微泛红,凤目中泪光闪烁,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那楚楚可怜又盛气凌人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又畏惧三分。
林震仙见势不妙,赶忙出列,微微躬身,温言劝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还需从长计议。”
言罢,目光不着痕迹地看向林臻,那眼神好像在说:这件事情你和你夫君去商量,在金銮殿上说什么呀。
慕容嫣如何看不明白这其中门道,她气鼓鼓地一甩凤袍袖子,仿若一只受伤后傲娇的凤凰,厉声喝到:“退朝!”
说罢,起身径直朝殿后走去,凤袍拖地的沙沙声在喧嚣渐止的大殿内格外清晰,似在诉说着她的不甘与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