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稚微微皱眉。
她没从许良眼底看到任何类似惊喜之类的情绪波动。
显然,他没看上!
就连她事先教导的甘棠要“落落大方”、“略施粉黛”也都未能打动许良。
她甚至想起许良刚才刚看她时还忍不住偷瞄了两眼!
尽管如此,她还是强撑笑意,“许大人,她可是哀家的亲侄女,哀家可是将她视如己出的!”
“棠儿,你不是最喜诗词歌赋什么的吗,正好,许大人可是重阳节上的簪花郎,才情非比寻常呢!”
甘棠旋即款款看向许良,盈盈一笑,“棠儿有这个心,只是不知道许大人是否愿意赐教。”
许良心底一叹。
果真是什么家庭教育出什么孩子。
这甘棠看上去青春靓丽,言行举止却又落落大方,让人心生好感。
可不管她是真的天性纯真浪漫,还是家教所致的温婉懂礼,都注定不是他那一挂的。
若只是太后侄女这一层身份,他说不定还愿意跟甘棠深入浅出地交往一番,顺便跟太后也套套近乎。
可若加上老甘隆女儿、六殿下表姐这层身份,他是半点不想沾!
这玩意沾上就是个麻烦!
“不瞒姑娘,下官于诗词一道并不擅长,只是应付官场所需罢了。”
顿了顿,他又道,“下官于衙署还有事情要处理,若无其他事,下官就此告辞了!”
甘棠杏眼微动,征询看向太后。
甘稚凤眸中泛起一丝愠怒,却被很好地掩饰下去。
她微笑道:“既然许大人衙署有事,自然是忙正事要紧。
只是婚姻也是人生大事,不可不重视。
若许大人愿意,也可于散值后约见。
或郊游,或踏青,循序渐进,彼此了解,如何?”
许良心生不耐。
他知道,太后这话虽说得宽松,他却是半点不能松口的。
一旦给了对方理由,日后定然麻烦不断。
“回太后,微臣平日里并无特殊爱好,只喜待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甘稚皱眉,声音也带着愠怒,“听许大人的意思,是不愿接受哀家的提议了?”
许良拱手,“太后好意,微臣实在无福消受。”
甘稚穷追不舍,“难道说许大人已经有了心上人?
莫非是上官大人?”
“上官大人?上官婉儿?”甘棠声音里带着馁意。
许良闻言,把心一横,“正是。”
看这一大一小两个娘皮逮着他不放,索性让她们死心算了。
不想甘稚却笑道:“上官大人啊,许大人当真好眼光!
只是哀家听说,老国公两次登门都被上官家拒绝了,分明是不给许家面子。
怎么,许大人是想着‘烈女怕缠夫’,打算锲而不舍,穷追猛打吗?”
许良闻言也是一愣,两次?
老头子不是只去过一次上官家吗?
第二次是什么时候?
听甘稚的口气是第二次也被拒绝了?
甘稚眼见许良神色,心底顿生希冀。
看他神色,要么是不知道实情,要么就是刚才说的话只是搪塞。
正要再次开口时,门外忽然传来太监一声高呼:“陛下驾到——”
“嗯?”
许良、甘稚、甘棠齐齐看向门口。
宫门打开,一身黑白黼黻纹的萧绰出现在了门口。
在她身旁,赫然站着一身紫色官袍的上官婉儿。
一个威仪浩荡,一个气质如兰。
只站在那里,便让原本有些骄傲的甘棠瞬间伏低做小。
“参见陛下!”
许良、甘棠赶忙行礼。
便是甘稚,也收敛面容,起身点头,“皇帝怎么有空到哀家这里来了?”
萧绰、上官婉儿依次上前。
“参见母后。”
“参见太后。”
双方一通见完礼,萧绰这才微笑道:“说来也巧,朕正要召见许大人,就听当值的太监说母后已召他进宫。
朕想着朝政紧急,就索性找了过来。”
“不知道母后召许大人何事,能否让朕也参详一二?”
此言一出,甘稚面色瞬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