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兰也看见了那道人影,大惊,“有……”
顾喜喜急忙伸手捂住,把何景兰没说出的那个“人”字儿堵了回去。
她沉默地摇头,摆摆手,示意别做声。
此时天上有云层流动,月色朦胧,周遭光线是半昏暗的。
两人猫下腰,尽量把身体蜷缩在阴影中。
那道人影跑的飞快,不多时便穿过田地到了屋前空地。
此人身量很高,他显然不熟悉地形,左边走走,右边走走,又犹豫着停下。
望着他停下的位置,顾喜喜、何景兰都是一怔。
那是最后一个毒术机关的位置。
他怎么好像知道?
俩人对视一眼,莫非是自己人?
再听那些打斗声,还是在前后门方向,离得很远。
说明老李等人并没有处于劣势。
那眼前这个人兴许不是漏网闯入的杀手……
顾喜喜正犹豫着要不要现身,那人影已经自己嚷嚷起来:
“喜喜!”
男子的声音很熟悉,还带着哭腔,“喜喜!你在哪儿啊!别是出事儿了吧,都怪我,我应该想到你都是有原因的,我说了这辈子要跟着你保护你的,我没能做到,我真是一个蠢货……”
“够了够了。”何景兰边说着,先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安庆和!你能不能盼我们点儿好啊!”
恰好此刻明月破云而出,银光洒落满地。
安庆和呆呆望着出现的两人,他张着嘴,俊脸上挂满了鼻涕眼泪,显得有些滑稽。
顾喜喜试图让场面没那么尴尬,“我们俩都没事,你怎么来了?”
安庆和说,“我是给刘将军的副将带路过来。”
他又急忙补充,“你放心,家里面,石头、张婶,姜老都不知情,我找理由要拜访友人,傍晚才出来跟张副将汇合。”
何景兰大喜,拍着心口给自己定魂,“太好了,得救了!”
她又转向安庆和,柳眉倒竖,“好歹也是相识这么久的老友了,你光顾着找喜喜,我的死活你是一点儿不在乎啊!”
安庆和挠挠头,“你家车夫姓李,他跟我说,你俩在一处。”
“所以我喊谁的名字不是喊,景兰姑娘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何景兰撇嘴,“我要不要计较,得看你以后的诚意。”
安庆和再三拱手作揖,又允诺请何景兰下馆子十次作为赔罪。
何景兰本也不是真的生气,便问起安庆和发生了什么。
安庆和说,“前天下午,就是你们刚走那天,刘将军如约派人到家里找喜喜。”
“我才知道,喜喜留了信,让张婶代为转交刘将军。”
“婶子不认识字,我却看见了信封上那个红色的急字。”
“本来看着喜喜走我心里就不安,便缠着那取信的小哥儿打开信封。”
“左右不是机密,信也没封口,小哥拗不过我就答应看一眼。”
“里面除了喜喜为西北军备下的这一季耕种方案之外,果然还有张求救的纸条!”
何景兰听的着急,催促道,“然后呢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