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娘和秦熠边说话边一前一后从后院走过来,然后葛大娘一把拉过毛丫。
“好了!毛丫!赶紧去门口摘豆子去,让叔叔和姨姨去补觉。”
等进了房间,苏桐便看向秦熠,“你觉得这两个日期……”
秦熠道:“井妹对十月初一和十五这两个日期记得太清楚了,两三个月前的事,她能一口说出时间,但又对发生的事情答得犹犹豫豫,这两个日期刚好是这里鬼节的一头一尾,宝根的病情应该是与鬼节有关,但不便跟我们讲。”
苏桐点点头,“原本想着他们是想隐瞒封建迷信的这些事儿,可如葛大娘所说,我们又不是县里的工作人员,我们只是过路的,他们对我们有什么好瞒的。”
秦熠道:“你先休息会儿,我去村子里转转。”
苏桐这会儿刚吃完早饭,也没什么困意,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
山里的冬日更显阴冷,远远地还能看见山坳里有未融的积雪,泛着点点的白。
昨晚的住宿都是就近安排的,所以从葛大娘的房子出来没走多久,便到了昨晚点篝火的那块空场地。
场地的后面有几间土屋,走近看,竟然还挂着一块小小的匾额,上面写着“乌山凹村委会”。
字迹不算好看,是用毛笔写上去的,有褪色后又描过的痕迹,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代了。
门没有锁,只扣着锁扣,秦熠和苏桐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陈设很简单,一柜一桌一椅。
桌子上空着,落着一层薄灰。
柜子里倒是放了些书本,有毛主席语录和各种普法书籍,有新有旧,不多,应该是县里来的同志一点点背进来的。
除此还有几个大笔记本,分别记载着乌山凹的各类信息。
秦熠随意翻看着,然后指着其中一个笔记本道:
“江平县的同志对乌山凹做了许多努力啊!”
苏桐伸过头去,看见这个笔记本上记录的密密麻麻,是每次进山到乌山凹的工作人员所做的工作细录,类似于一本工作日志。
格式都是先写时间,哪年哪月,有几人到村,做了哪些工作,然后是工作人员签名。
虽然每一次都只记录了廖廖数行,有的间隔三个月,有的间隔差不多有一年,但是内容涉及普法教育、政治教育甚至短暂的扫盲班等等都有记录,能看出来县里对这个山凹凹里的村子一直没放弃过。
苏桐接过这个本子,认真地翻看起来,估计是年代跨度大,本子换过,前面几页明显是从旧本子上撕下来贴到这一个本子上的,有的字迹已模糊了,好在内容应该都在,因为年份是连贯的。
苏桐翻来翻去看了好几遍,不由得“咦”了一声。
秦熠扭头,“怎么?”
苏桐道:“刚才毛丫说有个凤姨给她吃过奶糖,我以为会是县里来的同志,但是我并没有在这些签名里看到带有凤字的名字。”
“毛丫说的?”
“嗯!按她说的应该是个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女同志,如果不是县里来的同志,那就也是像我们这样路过村子的人吧……”苏桐说着把笔记本放回了原处。
秦熠原本在翻看柜子里的其它书籍,突然顿了顿,抬头时,深邃的眸中似有墨浪翻滚。
苏桐觉察到不对,回头看秦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