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温梁为何要如此急赤白脸,迫不及待地替阎英昭辩解开脱?
“好,好,好!”
百里巡怒极反笑,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冰冷刺骨,仿佛寒冬腊月的冰碴,令人不寒而栗。
“这笔账,本王记下了!铭心刻骨,永生不忘!”百里巡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怨毒和恨意。
耶律斡难抚摸着隐隐作痛的额角,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一阵眩晕。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原本只是一场御前侯与第八支柱之间的冲突,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第三支柱与第八支柱之间矛盾爆发的导火索?
而且,看现在的情况,无论阎英昭再怎么解释,哪怕拿出铁证如山的证据,摆在百里巡面前,百里巡也绝不会相信,只会认为那是他们提前串通,精心准备好的假象。
“随你便吧。”阎英昭也懒得再做无谓的解释,他也要顾及自己的颜面,在场的其他几位支柱,都如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般,一言不发,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管闲事,徒惹一身骚?
百里巡胆敢找他的麻烦,他自会毫不留情地重拳回应,彻底将百里巡打压下去,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索性破罐子破摔,连装模作样的戏码,都不想再演下去了吗。”百里巡阴阳怪气地冷笑道,心中已经完全认定,今天这出闹剧,就是第三支柱阎英昭一手策划导演的!
阎英昭眼眸骤然一冷,锐利的目光如同寒冰利刃般射向百里巡,语气也变得冰冷至极,淡漠道:
“退下,百里巡,莫要逼老夫当众教训你,让你颜面扫地!”
属于天衢境强者的恐怖威压,如同火山爆发般轰然倾泻而出,宛若天塌地陷,无形的压力如同巨山般狠狠砸在百里巡的胸口。
“噗!”
百里巡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退去,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呵,有趣。”
百里巡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疯狂的笑意,他朝着九重天之上的那道朦胧倩影,恭敬地弯腰一拜,语气恭敬道:
“陛下,微臣身负重伤,不便在此叨扰,先行告退。”
说完,百里巡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朝仙阙,背影略显萧瑟,却又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味。
随着第八支柱百里巡的愤然离场。
整座恢弘庄严的朝仙阙,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落针可闻,群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正在气头上的阎英昭。
“温梁!”阎英昭陡然一声厉声呵斥,声音如雷霆般炸响,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
“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御前侯了。”
阎英昭语气冰冷,带着质问的意味:“告诉老夫,你为何要如此行事,故意激化支柱之间的矛盾冲突,难道你想引发王庭内乱,置整个漠北于水火之中吗?!”
许知易依旧在演戏,而且演技精湛,滴水不漏,面对第三支柱阎英昭的严厉质问,他腰杆挺得笔直,目光坚定,眼神中充满了无畏,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所有罪责,皆在我温梁一人!是我年轻气盛,心高气傲,是我桀骜不驯,狂妄自大,是我尊卑不分,目无尊长……”
“但,我温梁的性格就是如此,谁若胆敢招惹我,哪怕是天王老子,我也敢碰上一碰,绝不退缩半分!”
阎英昭听得一阵头疼,感到深深的无奈,他摆了摆手,示意许知易停止辩解:
“行了,行了,不必再说下去了。”
他心里清楚,现在再怎么质问,也只是徒劳无功,越描越黑,此刻朝仙阙里的所有人,恐怕都已经一致认定,温梁就是他阎英昭的人!
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阎英昭发誓,他从未授意温梁去针对百里巡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阎英昭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做。
“陛下,老夫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告退。”阎英昭揉了揉眉心,也起身向九重天之上的身影告退。
耶律斡难以及一众依附于第三支柱的党羽,见状,也纷纷起身,紧随其后,告退离去。
见阎英昭这位“唱戏”的主角都已退场,其他人自然也没了继续留下看戏的兴致,纷纷找借口,一个接一个地退出了朝仙阙。
转眼之间,原本热闹喧嚣的朝仙阙内,便只剩下了高坐九重天之上的重暝女帝,以及站在大殿中央的许知易两人。
“还真是一言不发,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难不成是个泥塑的假人,摆放在这里,只是为了震慑群臣,装装样子?”许知易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九重天之上,那道被无尽云雾笼罩的朦胧身影,心中暗自嘀咕。
就在这时。
清脆悦耳的系统提示音,忽然在许知易的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紫色签到点:漠北王庭、朝仙阙!是否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