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平线尽头,那一抹象征着希望和新生的鱼肚白。
第四招!
一线天!
看似柔和内敛,实则蕴藏着极致的爆发力,
亿万刀意,被凝练压缩至极致,尽数容纳进这一道纤细的刀光之中。
“什么?!”
百里巡瞳孔骤然紧缩,心中警兆疯狂闪烁,
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迎面便被这道看似柔和,实则蕴含恐怖杀机的“一线天”刀芒,彻底覆盖笼罩!
无敌拳印,在这道刀光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被径直一分为二,
凌厉的刀气甚至透过拳印,继续向前,直指百里巡胸膛!
仓促之间,百里巡只能将全身仙力疯狂汇聚于胸前,试图硬抗下这诡异莫测的一刀。
“区区羽化境巅峰,又岂能破开本王的肉身防御?难道被那头鬼僧吓破了胆,连胆子也变得如此渺小?”
百里巡心中甚至还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他正欲解除防御,准备徒手捏碎这道看似华而不实的“一线天”。
噗嗤!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撕裂声,清晰地回荡在百里巡耳边,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如同火山爆发般,瞬间从胸口处蔓延至全身!
百里巡脚步踉跄,猛地向后退去,眼中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茫然和震撼,
他低头看去,只见覆盖着全身的战甲,如同脆弱的布帛般,被刀光无声无息地割裂开来,
一道平整光滑的裂口,赫然出现在胸前,血肉外翻,森白的肋骨被齐齐斩断,
鲜红中泛着淡淡金色的血液,像是决堤的洪水般,汩汩流淌而出,染红了暗金色的铠甲。
“咳咳…”
百里巡捂着胸口,剧烈咳嗽,每一下咳嗽,都牵动着胸口的伤势,带来锥心刺骨的疼痛。
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惊骇欲绝,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位白靴银甲的年轻御前侯。
仅仅一刀,就让他这位凌霄境强者,身受重伤!
这,真的是羽化境修士能够办到的??
“怎么可能…”
百里巡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这种颠覆常识的挫败感,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
他怔怔地看着银甲青年,眼神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眼前的身影,仿佛出现了重影,与记忆深处,那位大乾帝君‘许知易’的身影,开始逐渐重叠,融合。
如果说,这世上真有一位刀修,能够做到如此匪夷所思的越阶逆伐,并且对他造成如此严重的创伤。
那么,百里巡第一时间,只会想到那位大乾帝君!
除他以外,绝无旁人!
“我乃陛下钦点的御前侯,百里巡欲杀我泄愤,等同于公然挑衅陛下,打陛下的颜面!”
许知易嗓音森寒,刀锋之上,粘稠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溅起朵朵猩红的血花,
他一步步逼近百里巡,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百里巡的心脏之上,“罪臣百里巡,你,可知错!”
一声厉喝,如同九天惊雷,在朝仙阙内轰然炸响,震耳欲聋,
声浪滚滚,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席卷全场。
朝仙阙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彻底震惊了,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数百道目光,似乎凝固般,齐齐汇聚于银甲青年身上。
羽化境巅峰,逆伐凌霄境?!
说是天方夜谭也不为过,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他居然真的这么强?那当初为何会被季夏追杀得如此狼狈?”
耶律斡难同样感到心悸,心脏如同擂鼓般狂跳,他愈发看不透这位年轻的御前侯了,温梁的实力,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忽然。
一直沉默不语的百里巡,缓缓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他发出低沉的笑声,
起初只是呵呵轻笑,渐渐地,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最终,演变成仰天狂笑,笑声如同夜枭般凄厉,如同野兽般癫狂,
脸庞扭曲狰狞,状若疯魔,笑声响遏行云,震荡着整座朝仙阙,令人不寒而栗: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何其荒谬!何其可笑!堂堂王庭支柱,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卒当众‘定罪’,还要本王…当众认错!?”
笑声戛然而止。
百里巡猛地抬起头,血红的双目死死盯着许知易,声嘶力竭地怒吼,
“荒唐——!!!”
话音未落。
他陡然从空间戒指中,抽出一杆通体漆黑,散发着滔天煞气的霸王戟,
束发的发簪也在此刻脱落,满头黑发如同狂舞的魔蛇,肆意飞扬,
凌霄境强者的恐怖杀意,如同实质般,从他体内疯狂溢出,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令人感到窒息般的压迫。
“如果我打败你,甚至…杀死你,是否就能取而代之,成为王庭第八支柱?”
许知易同样宛若疯魔般,嘴角咧开,露出一个癫狂可怖的笑容,嘿嘿笑道。
第九支柱拓拔枭,饶有兴致地朗声回应,唯恐天下不乱:
“当然可以!漠北王庭的规矩,向来如此,武无前后,达者为先,强者为尊!”
“你若真能杀死百里巡,本王第一个力挺你,成为新的第八支柱!”
见到拓拔枭如此反应,就连耶律斡难都忍不住暗自摇头,这位第九支柱,果然还是太年轻,太冲动了,根本不懂得王庭支柱真正需要做的是什么。
王庭支柱存在的意义,其实只有一条准则:维持各方势力的平衡!
难道他没有发现,一直与百里巡不对付的第七支柱‘伶人相’,都在刻意保持沉默,没有继续煽风点火吗?
就在局势即将彻底失控,一场支柱间的内战一触即发之际。
一直冷眼旁观,如同局外人一般的第三支柱,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