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铜镜中模糊的人影,慢慢抚上自己的脸颊。任家大院的大夫医术极高,她的脸上一点疤痕都没有,且由于连日的修养不见阳光,她的皮肤变得更为白皙。用肤如凝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王柳看着镜中的自己笑弯了眼角。她又想起刘顺子的毒打。
我不能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温柔王柳暗暗下定决心。
日薄西山,一个女子身着淡青色长裙,在屋中洒扫,些许阳光透过木质房屋的缝隙落在她身上,倒别有一番意境。
瑾萧炎进屋就看到这幅场景,桌上还放着几碟精心准备的菜品。
王柳像是才听见动静,转过身,见来人是瑾萧炎便绽开笑容,温柔又带着些欣喜的说:“瑾哥哥,你回来了。”
说完她揪揪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我在床上躺了多日未曾进食,今日能够起身就做些菜来过过嘴瘾,又想着多亏了瑾哥哥救我,便多做了些。”
女子杏眼中带了水光,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
瑾萧炎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将她看得面红耳臊地低下头,才叹了口气说到,“坐下吃吧。”
席间王柳还想说些什么,觑见瑾萧炎的神色又不敢开口。
吃完饭,瑾萧炎就要离开。王柳忙起身想送,却仿佛病弱日久,又虚弱得要摔倒。瑾萧炎连忙扶了一下,又紧接着撤手。
王柳却趁此机会抓住他的袖子。
“瑾哥哥,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你。但你我是年少的情谊,你回来后有多次救我,我想着自己总该是有机会的。”
王柳说着将身子倚着他的手臂,杏眼含泪,面如桃色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于她而言,面前的人就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人。
女子容颜倾城,偏偏泪眼婆娑地倾诉衷肠,像是害怕被遗弃的小猫。
瑾萧炎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是皱眉看她。“我把你当做我的恩人,仅此而已。”
王柳愣了愣,像是完全没有没有料到他是这个回答。她眼中的泪意更深,连声音也有些哽咽。
“恩人仅此而已可你那日为何抱我离开刘顺子的家司南茗狩明明就在你身后。”
瑾萧炎一时语塞。
“你又为何支应学堂,三番五次地救我你说你只是报恩,但你如今位列将军,那十三个铜板值得你忙里忙外吗”
王柳已经有些哭音,却强撑着没有流泪。
她不信他对自己没有情。
瑾萧炎看着这样的王柳,有些不忍。但有些话,此时不说,更待何时有些情,他给不了,便不能给她错觉。于是他开了口。
“于现在的我而言,十三个铜板确实不值一提,对于当时的我而言,这是救命的钱。雪中送炭最为难得,我一直感念你的恩情。”
王柳闻言眼泪簌簌落下,瑾萧炎心中不忍,却依然接着说,“至于年少的情谊,这些年我在战场拼杀,很少能想到儿女情长。与我而言这早已不算什么。”
王柳的眼泪已经止不住。
“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有了心上人。”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砸进了王柳的心里。她颤抖着问,“是……那任家小姐吗”
瑾萧炎看着她,诧异于她的敏锐。
王柳苦笑一下,“照顾我的两位婆婆,跟我说过一些话,大概能猜到。”
瑾萧炎沉默不语。
王柳擦擦眼泪,淡青色的袖子被沾湿,像是夏日雨打荷叶的颜色。
她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开口器“我,不介意……做妾,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话音未落,就被瑾萧炎打断。
“我对你并无此意。只是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好,我不忍看你沦落至此。”
王柳听完,觉得既惊且辱。她又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此时她才看清楚,对着自己,他的眼中从来没有一丝情谊。
那是什么呢或许是如他所说,感激往日的恩情,或许,只是怜悯吧。
“你哥哥下落不明,想必你也无处可去。这间屋子,你且住着,有事寻司南或者茗狩,他们能力不错,都能解决。”他不再说去寻他。
他不会再当她的后盾了。王柳想。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王柳不知瑾萧炎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自己呆坐了多久。
桌上的碗筷尚未收拾,油脂凝在碗边,反射着莹莹烛火。
她想起从前远远见过的任家小姐。这位当家人年轻貌美,偏偏雷厉风行,是位令人敬佩的女中豪杰。
她又看见油亮勺子中自己的脸,自觉论样貌并不比那任家大小姐差。自己一直是学堂的先生,论才智,远超寻常女子,却因为出身卑微,只能当个山野村妇。
如果自己注定平淡期,想要的从来都得不到,为何上天要给自己这样一副容貌真是命运弄人。
要认命吗王柳问自己。
凭什么呢王柳再问自己。
不是我想了断与瑾哥哥的姻缘,不是我想嫁给刘顺子,也不是我想生不出孩子,更不是我想有这个出身。
凭什么是我挨打,我放弃,我认命呢
王柳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她抬手摔了面前的碗。眼中带泪,却又迸发出摄人的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