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伤此时已是在水渊之下,收敛气息,任由身子向下缓缓沉去。
自从将蛰龙诀迈入筑基中期之后,他便在水中多了一分如意,仿若是一条游鱼一般。
敛收气息,不漏分毫,任由身子向下坠去,在漆黑幽暗的水渊之中消失不见。
松纹古铜剑断裂之后,他口鼻中也不禁发出了一声闷哼。
幸而在重重水渊之下,被这水渊拦住,未曾传得出去。
不然即使是极细、极微的声音,在金丹大修耳中,也不吝于炸雷一般。
在这闷哼之后,一缕淡淡的血气,自鼻中缓缓升起。
同样被重重水淹冲散得淡了。
自他方踏上仙路始,这柄松纹古铜剑便伴在他左右,陪他度过多少劫难。
虽不是性命交修,可在日夜祭炼之下,也有深厚的联系。
如今踏被两指夹断,化成了块块裂片,他自然是心有感悟,同样受这断剑之伤。
跪伏在地上的一众人中,弥漫着悲戚。
待祝无伤离开之后,才缓缓抬起了头。望着眼前尸首滚落,族人遍死的场景,眼中愈发哀伤起来。
还来不及有所动作,便又有一股大势当头压了下来。
仿若是那轮已经隐起的大日忽地又升了起来,悬停在他们头顶,不停的炙烤他们。
重又垂下头颅,一言不发,只是有着无尽的哀恸。
“此处谁主事?”
那道气息落下身形,将一身大日般的气息与光焰受了起来。
终于是能看清他的面容。
须发皆白,双目炯炯,像是有火在其中燃烧一般。
身上穿着一袭袍衫,破旧缝补,浆洗得发白,手脚也都扎缚起来。
身上散着一股刚烈之势,像是一团燎原野火,只要有风,就能迅速地燃起来。
跪伏在地的一众人身子皆是不禁颤抖起来。
这人的气势比之祝无伤更强,也更令他们恐惧。
有人身子微地一动,终究是也未曾做出什么举动来。
“谁主事?!”
一声断喝,像是平地起了一声炸雷,响彻在众人耳畔身旁。
更令他们恐惧颤抖了几分。
“我...我...族长已死,按理来说,应有我来掌管族中...”
方才颤抖微动的身躯抬起头颅,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
“你?”
“是...我...”
眼眸中慌乱闪过,藏在宽袖中的双拳捏紧,顶着金丹大修足以压杀人的气势,咬牙道。
“生了何事?”金丹大修只将眸一扫,便重又移开。
“自龙宫中脱身那人来了此处,我等起了贪心,想要谋取他身上的机缘,被他杀了族中半数修士,往海里逃去了!”
年轻修士瞳目中闪过止不住的恨意,向着几息之前水花消失的地方一指。
“哦?”许延元轻声,火光熊熊的双目中闪过一丝讶然。
西沙的人传出了消息可是他方才凝成道基,自己眼前这具尸体乃是筑基后期,距凝成虚丹也只剩一步之遥。
更别说周遭也还有几个筑基初期、筑基中期的尸体,难道都是那从龙宫中跑出来的小子一人杀的?
“禀前辈,那人手中有自龙宫中得出了利器,只一合,就将我族中筑基后期的族长腰斩了。
他定是在龙宫中得了大机缘,才能有如此杀力!
前辈万不可放过他啊!”
眼眸中闪过的痛恨指意更浓重了几分,心中也愈发恶毒了起来。
许延元双目中火势依旧,不带丝毫感情的一扫,令人不禁生颤。
“你们自己实力不济,想要夺人机缘,被杀了还能怪谁?
还想把老夫当枪使?以为老夫是傻子不成?”
“不敢,不敢,前辈我...”
年轻修士慌忙跪伏身子,磕头如捣蒜,心中惊惧更甚,求饶辩解了起来。
一句话还未说完,一团火焰便在头颅上燃了起来。
以脖颈为界,只在头颅上燃烧,未曾向下多烧一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哀嚎之声,自在地上打滚的身影中传出来。
“小惩大戒!”
许延元留下一句,身上有意敛起的气散了出来,向着海中一踏。
跪伏在地上的一众人等,皆是瑟瑟发抖,紧紧缩着身子,不敢起身。
许延元落进海中,身上大日一般的光焰一收,贴合在身周,向着水渊之下遁去。
火焰之外,溢出蒸腾流波,像是一朵朵莲花瓣纹一般。
远远看去,一团光热明亮之物在海中奔驰,仿若是一朵水中火莲一般。
须臾间,不见了影子,消失在重重水渊之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