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内,楚长生正在接受来自亲爷爷长鞭问候。
楚侯年轻的时候征战沙场,和君主一起结束了乱世,许是功德庇护并没有如寻常武将一样上了年龄之后便开始出现身体问题,反而是身体精神一直很好,因此一鞭子下去,楚长生哀嚎着顿时就皮开肉绽。
巫蓁坐在不远处的凉亭内,品着茶,手撑着下巴,欣赏着楚长生挨罚的画面。
身边有一个头戴金钗的妇人哭的贼拉伤心,晕倒过去好几遍,醒来又哭。
还时不时用一种十分哀怨的眼神看着她。
应该是楚长生的娘了。
“这位夫人,若您儿子的马真一脚将那幼儿踏死,你可知会发生什么?”
王氏愣了一下,流着泪没回声。
“长期的说起来太远了,没什么意义。那我们就讲近的,你那在修仙界闯荡的大儿子便会因为这份因果,修为再难寸进,也许会在进阶的时候被天雷直接劈的魂飞魄散。”
“这!”王氏傻了眼,也不哭了,反而是拽着丫鬟上前去,叫公公再用力些,好好教育这不懂事的小儿子。
明明家中有宽敞的跑马场,偏偏要去闹市纵马。
若是连累了孤身闯荡的长乐,她会痛苦一生。明明都是她生的,怎么一个十分懂事,另一个却十分顽皮。
支走了多余的人,一直坐在她身旁,只静静互相看着的妇人终于开了口。
“小七,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关惜眼神悲伤,轻声问道。
“好。”
“可曾受过伤?我听人说修仙比凡人习武还要更危险些。”
“受过伤,都好了。”和关惜的紧张相比,兰景安却是十分的自然,“他呢?”
关惜擦了泪水,“得了旨意,外出办差事去了。”
“不是问他,楚长宁呢。”
关惜双眸微微睁大,“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回来过,你生产那日。”兰景安轻声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木簪,模样简单,可那木头根本不是凡间所有。
那是能滋养身体,补全亏空的灵木枝。
收到了思念多年的孩子亲手雕刻的簪子,关惜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我以为,你是恨着娘的。”
“不恨,从来没有恨过,我怕打扰你生活,知道你过得好就够了。”
“我若现身会影响你们生活。”
兰景安耳根透红,其实他原本并不善言辞,只是昨夜阿蓁告诉他对待亲近的人,要不吝啬于说肉麻的话。有些话不直言而是固执藏在心底,有些感情便不能传递出去。
比如,他一直牵挂着阿娘,他渴望一份母爱。
“我……”关惜扑进儿子宽阔怀中,泪水打湿兰景安衣裳,“长宁不太好……”
“能不能,帮……”
兰景安猛然起身,扶起了她,“带我去。”
巫蓁也放下茶盏,“伯母安心,我是丹师,能治病。”
关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引着他们去了一座小院里。
屋里温度极低,周围大缸里放着许多冰块。
“自从两年前,长宁和友人外出踏春,回来时候就不对劲,起初是腹部剧痛,请了大夫来看,也没有查出病因,用了药也不见好病情却越来越严重。”
“后来……长乐请来了一位医师,诊断之后说是长宁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必须要安置在温度极低的地方才能保住他的性命,救他得药王谷丹王出手……”
巫蓁眉头死死皱起,她眼中这间屋子里满满的都是因果乱线。
源头就在楚长宁腹部,漆黑一团。
“您说他,一开始肚子痛?何种痛法?”
关惜回想,“他说好像有人剖开了他的肚子,拿走了他的血肉。”
“可他腹部光滑,并没有伤口,请来的医师说是他疼的出现了幻觉。”
巫蓁伸出手,轻轻一碰,浑身一股恶寒。
“不是他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