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让刘禅屏退左右,院里只剩他们两人。
秦宓小声道:“除非殿下有办法,能将成都县令李孙德(李福)给放出来,在下或许能对此事视而不见。”
“李福怎么了?”刘禅奇怪的问道。
“哎,他是闭门家中坐,祸自天上来,”秦宓叹口气道:“那李家有个部曲,几年前已经被赶出家门,可是前些日子竟然遭人举报,说那部曲参与了汉嘉太守黄元之乱。
于是朝廷认为李孙德也参与其中,将其捉拿入狱了。
可是秦某敢以性命担保,李孙德绝对是冤枉的。”
秦宓向刘禅深施一礼道:“还请太子殿下施以援手。”
刘禅沉思片刻道:“且让本宫想想。”
“多谢殿下,在下回去等消息,”秦宓又施了一礼,倒退着出了院落。
吴昊走了过来,问刘禅道:“那人可是跟殿下达成什么协议?”
“他想让本宫救李福,”刘禅冷笑道。
“这么说,他跟李福有交情?”吴昊猜测。
“当然有,”刘禅胸有成竹道:“那姓秦的乃广汉绵竹人士,善于舌辩,当初父皇准备征讨江东,他陈说天时不当,必难取胜,因此获罪下狱囚禁,后来用钱赎出来。
而李福乃梓潼郡涪县人,为豪强李权之子。
李权与秦宓都为蜀中士绅,平常相交莫逆,当初秦宓赎罪之钱便是李权出的,如今李福被牵连下狱,所以秦宓便来投桃报李,妄想要挟本宫,相救那故人之子。”
吴昊看着侃侃而谈的刘禅,赞叹道:“在下现在相信,太子是把那篇论蜀中内部矛盾给读通了。
官员这等错从复杂的关系,殿下竟然能理顺的清清楚楚。”
刘禅显得很得意,“只要知道其内在联系,便能看懂他们所作所为之真意。
那李福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县令,想要将其下狱,大约用不到父皇亲自出手,诸葛丞相就能做到。
而李福毕竟是成都县县令,诸葛丞相乃荆州派系领袖,怎能看着成都县令这等重要位置,由蜀中人担任?
想来就算李福不犯错,诸葛丞相也会找个理由将其拿下,改换成荆州派系官员担任此职。
依本宫猜测,那举报李福之人,多半就是诸葛丞相安排的,必为荆州派系一员。”
吴昊听着刘禅分析的头头是道,心中不由暗自佩服。
谁说这刘禅烂泥扶不上墙,他可是聪明的很呐,把这蜀中官员的明争暗斗算是弄的清清楚楚了。
只听刘禅摆手叫过来一个侍从吩咐道:“去打听一下,举报李福者是谁。”
“诺!”那侍从离开。
此时锅里的肉已经熟了,刘禅用长铁箸插起来一块,丢进碗里,用口吹着热气大口嚼道:“死就死了,反正都要被父皇责怪,先解解馋再说。
子毅吃啊,要不然怎对得起将来一阵好打?”
吴昊已经感到自己屁股有些火辣辣的疼,迟疑道:“殿下不准备前去救李福?”
刘禅翻了翻白眼道:“既然李福是诸葛丞相抓的,本宫救什么救?
说起来本宫也算荆州派系一员,怎能跟自己人对着干?
所以那李福是一定要免去成都县令之职的。”
吴昊觉得刘禅说的有道理,可是没有完成秦宓之托,秦宓必然要去告发他们宰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