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跟着班级的队伍,走到了小学门口,别人的家长都等在门口,把自己的孩子接走。
门口站着很多人,他混杂在其中,有一些小推车上面卖着小吃,但是他没有钱,这些很忙碌的叔叔阿姨应该也不会搭理他,可是他的肚子真的很饿很饿了,他甚至都快要哭了,小孩子哭是没事的,他记得自己的妈妈跟他说过。
终于,他鼓起勇气拽住走过他身边的一个人的裤边,小心翼翼开口:“叔叔……你能借我打个电话吗?我好饿啊。”
那一刻,他没想过他能因祸得福。
一抬头,沈时荇清冷的目光猝不及防落入他的眼睛,他抓住这个叔叔的手,猛地攥紧,怔怔看着她。
那个叔叔看见沈时荇看着他,便笑着开口问:“荇儿,你认识他吗?”
她看着他,眼神里并没有别的温度,听到她的叔叔这样问,她也没直接回答,而是没说话,他们之间陷入了短暂的停顿,他低下头,以为她肯定把他给忘了,或者她并不打算帮他,再或者,她可以直接走掉,他都没得说的。
“他是我的朋友。我们带他一起去游乐园吧。”
沈时荇突然开口,直接让剩下的两个人愣住了。去什么游乐园?
他们下午还得上课啊?
只见那个中年男人的腰半蹲着弯下,答应了下来,然后直接问他:“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玩吗?我会把你送回家的。”
他简直不敢相信,能接近她的时刻这么快就能看到,而且……她说了,他是她的朋友。所以,他一定要去。
他根本没犹豫,直接牵上了男人递过来的手:“叔叔,我可以去,你带我走吧。”
那是他们第一次有交流,真正意义上的。
那天,男人带着他和沈时荇一起去吃了一家很好吃的餐厅,后来他承包了那家餐厅的所有连锁业务,成为了其中的一个股东……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突然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呢?
在后来的一个喝醉的夜晚,她俯趴在他的肩膀上悄悄告诉他:“我感觉,你跟我成了一样的孩子……没有父母的孩子……”
所以,他才能接近她吗……
这似乎,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把她好好放在了地上,扶着她,在那个疯乱的夜晚,一步一步走回家去。
太子的院子,他问了好多人都没问到,周围的人好似都不知道村子里最近来了新人。
在这个本土的村子里,一般新面孔都比较引人注意的,问别人也不会不知道。
他冲动的感觉突然似乎被这样的干脆的拒绝回答给挡在了门外,眼前再一次关上了紧闭的大门,他的鼻子差点儿被夹到。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拧着眉转身。
整个村子都冒出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就好像是……传说中,几十年前,有一种疯病在村子里传播的时候,全村的人都纷纷闭门不出,生怕病毒沾染到了自己的身上,为了保命,他们都不约而同变得冷漠万分。
这一次……可能在他今天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现在病毒已经开始传播了,说不定……
他的身躯一震,沈时荇呢?
沈时荇怎么样了?
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他的身上有病毒啊!
他还敲开了那么多户人家的门!
一阵铺天盖地袭来的懊悔迅速让他的心脏开始剧痛,他的额角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冷汗爬满了他的脸颊,他的手臂,也慢慢变得酸痛。
此病发作的诡异,他根本已经站不直了,就在眼前的门也紧紧闭着,他的手指都抬不起来了,剧痛的脑袋让他根本无法思考任何事,如此疯魔的病痛,让他逐渐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晕倒前,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他没救了……整个村子也没救了……啊……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窒息……他不愿……
再让这种情况出现。
他的脑袋重重砸在地上,他的眼皮无比沉重,缓缓闭上,却再也抬不起来,他的四肢火热,可是又很痛,所有的感官都被霸占。
失去意识的最后,他看见一个人朝着他走过来了。
究竟是谁呢?
沈时荇告诉他。
村子里开始发病的时候,她还没听说,只是她在院子里午睡,有人敲门,“笃笃笃”很急切的一阵。
她还在太子的怀里,听见这个睁开眼,推了推不愿意搭理的太子:“去开门。”
她的声音还带着些惺忪的睡意,小手软软绵绵,他顺势抓住以后没有松开。
“不开了吧,这个地方又没有人认识我们。姑且是认错门了吧。”
说的也是哈。
余非言就算要回来,也不至于敲门吧……直接一个轻功就进来了。
太子本也没准备防备他。
“笃笃笃。”
“笃笃笃。”
“笃笃笃。”
她逐渐再次陷入睡眠的时候,门口竟然又响起了一阵比一阵急切的声音,敲得她的心脏直突突。
尼玛,什么东西啊,敲门不开走啊!
沈时荇的眼睛彻底睁开,死死瞪着天空发呆,心里爆炸。
太子自然也听见了,直接一个翻身下地,他平步青云般极其顺畅走到门边,施施然打开门的前一刻,有一人大喊:“别开——别开门——!!!!!!!”
是余非言。
太子扭头跟沈时荇对视一眼,立马合上手边的门已经打开的一条缝。
门外的人没找到机会跟他们接触,
余非言瞬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从屋檐上纵身一跳,落地,目光凝重,“太子殿下,村子里爆发病毒了,有传染性,来势汹汹,病症极其严重,感染者必死无疑,千万不能跟外面的任何人有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