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凡事都会跟着一个但是,但是太子偏偏来刺激她,刺激完她以后,她跑了。
是,是她跑了,不是他跑了,但是他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丁点儿找她的意思,是不是也有点儿过分了呢?
沈时荇狠狠咬下手边的那个烧饼,今天没带多少钱,还得留着今晚住宿,中午就简单吃点,给晚上省下钱来住一个好一点的房间,她要沐浴,穿这样的衣服实在是闷热,她出了很多的汗。
奴婢手里也拿着一块烧饼,小口小口啃着,她们两个蹲在路边极其凄惨的样子还让路过她们的人都看不下去了,随手丢给她们面前的地上几块铜板,后面又来了几个人,看见前面有人扔,他们也发出了惋惜的叹息,同样朝着地上丢下几块铜板,混在这一堆同伴中间的,居然还有一个很小很小的银锭子!
沈时荇:……
奴婢:……
没人能忍受这样的屈辱,奴婢从地上站起来就要抓起那一堆七零八碎的铜板给人塞回去——
“嘿!回来!”沈时荇紧急拽住马上跑走的奴婢,挤眉弄眼,显然是有话要说。
不是,难道主子要把这些钱留下来?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手里捏着烧饼和铜板,转身回来,沈时荇松开捏着她的袖子的手,换了一个手拿烧饼,“别还啊,”她朝着奴婢手里的铜板努了努嘴,“有了这些,咱们能开两个带洗浴的房间了,多得劲?你说是不是?”
奴婢无语凝噎。
是,确实是。事情也真的就是这么个事情。
但是,但是。
“娘娘,我们晚上真的不回宫了?万一太子殿下……”
沈时荇抬手止住,“好了,我们不提那个晦气的男人,今晚就睡外面,他爱咋咋地吧。”
说完转身,又蹲回去啃烧饼去了。
奴婢愣了两下,才回过神来——当今这社会,少有女子如此大方,不在乎自己的“脸面”的人。
像是自己的主子这样的,肯被别人误会丢了铜板还想着更好利用的人,更是件都没见过。
她想了又想,站在这个繁华的街道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多少行人从她的身边错身而过,还有一些人撞了她的肩膀一下,让她差点没站稳。
半晌,一笑,奴婢也拿着烧饼蹲了回去,一主一仆,又开始了自己的心酸的啃烧饼之旅。
今天这块烧饼,味道极好,上面的芝麻,香的恰到好处。
下午的考试开始得很早,沈时荇吃完烧饼又买了一壶茶水,简单喝了几口,就来到了考点的门外等着了,时间还早,门口稀稀拉拉站着几个穿着普通的人,看上去都是等着考试的学子。
她有点瞌睡,这个时辰,本来应该在自己的小榻上小憩,浅睡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能吃点点心,再随便干些什么有的没的,这一天就过去了。
想着想着,沈时荇坐在路旁的一个石墩上靠着奴婢就缓缓合上了双眼,睡着了,奴婢坐在沈时荇的身边,感觉到肩膀上沉沉的,一个人小小的毛茸茸的脑袋靠了上来,她侧过头看了一眼,果然沈时荇已经睡着了,她也有些瞌睡,同样闭上眼睛,酝酿起了睡意。
可惜她并没有成功,在这外面,人都是自由活动的,人来人往,谁想怎么就怎么,她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根本睡不着,眯了一会儿,她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百无聊赖随便想着点什么了。
等到考场快开门的时候,她们这里已经站了很多人了,说话的声音慢慢变多变大,沈时荇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她扶着沈时荇起来,在不远处那几个人的眼里,这就是一副贵公子和婢女的美好爱情在发酵,可惜,落入另一个人的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盛怀光,程尉天,太子,同时看着这一幕,眼里的东西各不相同。考点的门打开了,考生们都不约而同朝着门口涌去,哪怕最终都会有自己的座位可以坐,但还是想要快一点,早一点,不能落后于人,盛怀光和程尉天一起进了考场,太子不着急,他是主考官,全场三十个考点,他随意监考,他想去哪个考点,就可以去哪个考点,中午的日头正盛,他仰着头看了一眼,注视着前方。
下午的卷子,也是太子出的题,但是考试时间变长了,足足有三个时辰,这意味着,从现在的日头正盛,一直到日暮西沉后的半个时辰,这场考试才能结束,那今天晚上,一定要睡个好觉啊,太子终于在最后一个考生走进考场以后,踩着开考的铃声踏入考场,几缕折射在他发冠之上的阳光,闪烁着无比高贵耀眼夺目的光芒,他的姿态,真的是端得足够。
今天晚上,要吃顿大餐。
考试答题的时间,对于考生们来说,过得很快,甚至不够用,但是对于这群已经年过古稀的老头子来说,那可就是太过于难熬了,本来想跟圣上求情,换成年轻人来看着就行了,可是太子殿下的一句“当堂拜师”止住了他们狡辩的话头。
现在,这个徒弟的质量,可是比什么都重要啊。一群最会精打细算的老头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当堂拜师的意思,就是先到先得!
先到先得,也就意味着,有时候,他们可以走下去,随时看一眼底下的考生们写的东西,到底怎么样,如果能看得上的,做下记号,统一收卷子的时候,再单独拿出来端详,如果真的钟意了,就可以当堂拜师。
当堂拜师,既是学生们的一种荣誉,更是老师们的一种较量,徒弟的质量高低,直接决定了他们以后的养老生活是怎么过的,毕竟,现在都是根据徒弟在朝中的最高任职来分发养老待遇啊。
真难,这几个老头子上午全都没挑出来一个满意的,今天下午的这套卷子极其有水平,如果谁有真本事的话,今天下午应该是能看得出来了,只是这群人确实都在仰仗着自己的徒弟的出路,可这也偏偏让他们都宁可不要徒弟,也不能随便收了徒弟,还得提一句,今天,也是太子殿下的首徒之日,这意味着什么,几根老油条可清楚得很,有几个今年或者明年就已经干不动的老学究,今年必须收下徒弟,否则,直接退休,那可是只能得到几锭银子,轻如鸿毛啊。
一个时辰过去了,沈时荇写得很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