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起来,是谁在哪里。
皿师父。
和一个“本尊”。
不好!
花娘拔腿就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快去看自己的虫子,有可能,它现在已经没有了!
因为,她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蛊虫,都有什么作用!
果然,推门进去,后堂里亮着本来不应该点亮的烛火,在黑夜里反复摇曳,她的蛊虫盒中,空无一物。
坏了。
事情可能真的,比她想象之中更糟。
她再次狂奔而去,冲着方才过来的方向,冲刺。
她到达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皿师父被家族族长用膝盖死死压在地上,几把大砍刀在她红潮未褪的脸侧耸立着,看上去,连呼吸都不能轻易放大。
本应该空荡的大堂,此时竟然站满了人。
花娘被一群大人的身影堵在来门口,顿时绝望。
却透过众人腿之间的缝隙,看到来地上的皿师父的眼睛,她想,她想到过去的办法了。
花娘的个子尚没长成,即便是已经十岁了,她也还是八岁那么小的身子,从大人们的腿侧挤进去,来到了人群围着的焦点处,最内侧,近距离看着这个“德高望重”的女人狼狈的模样。
眼神冷寂。
突然,族长颇具威严的嗓音在宗会大堂的穹顶之下响起,回声轮响,让人不禁肃穆。
“蛊娘,你…你这等大逆不道的行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犯了身为皿者的大忌,按照族规,当千刀万剐喂蛊虫生吞而死,看在你为家族贡献数十年力量的份上,便饶你死罪吧。”
最后几句话,不能不说是十分痛心疾首了,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他在替她惋惜。
因为这句话,众人的眼光都紧紧集中在皿师父的身上。
却见皿师父嘴角流出一道焦黑的血,扯出一抹笑,怆然而不屑,“饶我死罪?”
“呵。尽会佯装作态的老妖精!去死吧你!啊啊啊啊啊啊!”
本来在地上瘫死一般的皿师父,先是呵笑一声,翻身骤起,周身暴涨出一阵强风,呼啸在空气之中,一只人手做出的利爪,就这么抓在了族长的脸上,他并不苍老嫩白的过分的面皮,竟然,被生生扯下。
人群惊呼,却没一人害怕。
这并不是“人皮面具”,而是“人皮”。
族长顿时张着嘴巴仰天嚎叫,血迹顺着他的脖子流流满地,他因为疼痛而死死蜷缩着的手指触碰在他的“脸”上,最后一个痉挛,彻底死过去了。
撕了族长的面皮,皿师父稳稳落地,她的衣衫虽然不整,却没有什么不该让人看见的地方露出来,只有几个地方被撕成了碎片,也被她自己用手捂住了。
此时,皿师父的声音响起,在这个毁灭她也成就她的地方,声声泣血,“我知道你们都觊觎着什么,你们都贪图这点儿呼风唤雨的权力啊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眼角撒下很多滴透明的水珠,有些落在了花娘的脸上,又顺着她的侧脸流下,花娘抬起胳膊把这几滴眼泪擦掉,继续目不转睛看着这个已然疯癫的皿师父,她听见皿师父说,“那就让你们来做这个蛊娘吧,我愿意用我所有的生命,来换一个永生永世都不会再出生在这个西域的机会!!!”
话毕,皿师父,徒手捏爆了自己的太阳穴,脑颅霎时崩裂,温热的血浆滚落了一地,离得近的几个族人都无一幸免,沾上了皿师父的血,也包括花娘。
她细长的手指沾取了一下脸上留下来的血,轻轻一摩挲,放在鼻子
她成功了。
种下蛊虫,就能让人全盘崩坏的蛊虫,她成功了。
至于被下蛊之人,怎么死,那可都是她说了算呢。
诶呀,这可太有意思了。
花娘不知,她的笑,正在被很多人注视。因为,她笑出了声音,笑出了眼泪,笑出了一种畅快的感觉,本就被脑浆吓傻的族人霎时后退半步,不敢靠得太近,却是面面相觑,反复打量着地上的无头女尸,还有这个站着的小女孩,眼神轮转。
……
后来过去了一些日子。
果不其然,花娘在十一岁这年,成功当上了整个家族的皿师父。她的年龄其实并不足以让她当选,但是她这一年繁殖出来的所有蛊虫,功效全部随心所欲,极其骇人,频频被平庸的族人议论追捧,声望竟然是最高的那一个。
所以,她就勉为其难,上位了。
到此为止,她才算是真正的被全族人拥护爱戴了,她开始频繁在西域的各个家族的宗会之中抛头露面,“传授”养殖蛊虫的方法。
只是,当上这个真正意义上全族人的瞻仰之人,花娘,却是更加痛苦了。
花娘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容忍世界上所有的不堪出现在自己面前而面不改色,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
她本以为。
可是,她见到了更多更丑陋不堪的世间真相。
却也正与她预料之中的一切一样。
是如此的肮脏,如此龌龊,如此让人难以忍受!
她本来就因为族中事务日夜颠倒,很少能有时间休息,身体被她折腾的够呛,心情也变得很差,频繁暴躁。
以至于,她不免对这个世界失望。
原来——
在这个由一个个“家族”组成的西域之下,存活着千千万万的女人,她们全都被豢养成培养蛊虫的“宠物”。
所有蛊娘的生存机制,都是在一个最终级的“蛊尊”手中掌握,他要她们生,她们绝对不能死,他若要她们死,她们绝对活不了,万无世间道理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