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上。
沈时荇的情绪微不可闻变得静下来,“那又如何?”
那就无事了。
这至少能排除沈时荇一半的嫌疑,那个熏香,如果真的是江南城主的狗腿子做的,沈时荇没有中招……
想到这里,太子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深,“你如何知道,江南必定会有制药场?并且能解熏香的毒?”
沈时荇:……
那能轻易跟你说吗?
我如果说,这是我上一辈子学来的知识,远远比你这个古代时候的人知道太多太多了,你还能是这种姿态坐在姐的面前吗?
根据被害地点,沈时荇初步判断,他们一得到太子到访的消息,熏香就已经布下了,至于客栈里其他的客人,都是些打掩护的打手而已,为的就是引人上钩,而他们也的确如他们所愿,刚好上当了。
只是,陷害他们的人只知道太子存在威胁,而他们或许看不上跟在太子身边的女人,但是却不打算放过,宁愿一棒子打死,也不愿意轻易留下一线生机。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沈时荇的体质特殊。
再根据熏香的成分。“幻颜清”只能产自江南地带,别处绝无他有。制作此毒药的成分,必须深入满布浓郁瘴气的参天竹林,内里有无数浅潭,生活着无数蠕动爬行的蛇类。
数万年的繁衍,让它们几乎是整个竹林的霸王,那点儿毒素,偏生十分诡异。
如果制成熏香,辅之以其他香料,就能制造出“幻颜清”,中毒者会昏迷不醒,紫色线条逐渐侵入全身,一直到人的肺腑,最后这些线条,将会慢慢长出新的幼蛇,吞吃入腹,死无全尸。
可以说,那些紫色线条组成的毒素,就是这种毒蛇的初步成形的样子,他们靠着吃人的肉慢慢长大成型,或者说,还有很多让它们长大的方法,这种毒蛇的生命力,简直旺盛到不似真的存在。
这种毒素,如果和其他香料或者毒药制作而成一种新的药物,只需要不断变化毒物的剂量和制作方法,那么,在江南这个日渐奢靡的地方,难道不正是这群钵满盆满的富足人士最需要去寻找刺激的目标吗?
他们本就与这社会上最大的蛀虫毒瘤无异。
所以说,建造出一座大型工场,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再有,这群官员以及富家子弟,虽说喜爱寻求刺激,毕竟早就已经拥有了一切,根本不需要清廉自身,一辈子勤劳辛苦去奋斗,生来坐拥如山财富,但是,正因为如此,他们还会更加惜命。
所以,毒药场,必定会制造解药。
而这些,有什么必要解释给太子听吗?
他们只是勉强聚在一起的陌生人,难道不是吗?
即使是她略微贪恋他的美色,但也仅仅如此了。
都是成年人了,何必较真。
根本不能入了真心。
沈时荇不知道,正是她的这番沉默不语,让太子突然冒出来一丝厌恶,总之,他根本不喜欢这样不受掌控的人出现在他身边。
哪怕她已经是他的太子妃了。
一个休妻的念头就这么埋在了心里。
太子欺身靠近,偏偏有了那股执拗,“今日你若不讲出个一二三来,本太子让你后悔莫及。”
呵。
沈时荇勾唇一笑,不退反进,“那你如何让本姑娘后悔?”
此时心中,分明是一团乱麻,太子丝毫不曾表露,内心的那点烦躁愈演愈烈,大脑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几乎是脱口而出,“孤抽干了你的血,把你挂在城门口,你信不信?”
抽干了她的血。
他真敢说。
却真真正正踩到了沈时荇的痛脚。
她陡然换了一副面孔,血色全失,气息不稳,好像陷入了梦魇,一反常态,大步后退了两步,呢喃,“抽干我的血,我杀你全家。”
太子同样不甘示弱,踩着她的痛脚反复踢踏,也如同被夺了舍,魔物附体,“不仅仅是你的血,你的全身,孤必然不会留下一个好地方,你且等着。”
你且等着。
这句话,好像有人跟她说过。
恍惚间,她瞪着难以置信的大眼睛,呆愣愣着看他,好像已经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了。
那个画面又在她脑海里重现。
彼时她年幼,只知道自己身体异于常人,感觉上就是怀揣着一个不可告人的惊天大秘密,既沉重,又有欲宣之于人的冲动。
......
所以,她换来了一次三年大梦。
昏迷不醒。
她的血被那人抽干了。
然后,就像扔掉垃圾似的,把她扔在了那个地道里……
有时候她感觉她快死了,但是她其实死不了。在那种痛苦与极端无助的昏天蔽日的时间里,她第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
千万别让她再见到他……
从那以后,她就发誓,以后这样的人,与之不共戴天。
“你我二人,本来可以很好的合作,你如今偏偏要挑衅我,”沈时荇捏了拳头,宛若自杀般决绝,“前方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我现在告诉你,本姑娘休了你这个不懂事的东西,再没有什么狗屁太子妃了!”
两人既然已经注定形同陌路,不如早日抛开这个狗屁的世界上的规矩,也好不再继续折磨彼此。
但,世界上,总有人不会放过你,也不放过他自己。
“休了本太子?你倒是会说。本朝从无这般规矩,相反,孤不放你,你就永远要背一个孤的女人的称号。”
太子面无表情吐出这番话,如同冷面罗刹吐出的蛇信子。
他几近无情一般,拧了拧自己的脖子,给这件事下了一锤定音,“回去以后,太子妃你倒是真的别想当了。做一个妾,那便是极好的。”
是了,她曾说过的,要他永生永世,绝不纳妾。
现如今,他要她当妾。
沈时荇红了一双眼,“绝无可能。”
太子已经绕到屏风另一侧,去衣就寝了。
沈时荇在原地足足站了半宿,一动也不动。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残酷。
她本不必遭受这样的对待,不是吗?
在她的世界,爷爷疼爱她,所有的东西,身外之物,她从不需要张口,就已经如流水一般送进了她的房间,她看着堆满了房间的各式各样的奢侈品,甚至还有门外停着十辆世界级跑车,她一个人,毕竟只是个孩子,又怎么需要这么多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