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珺不喜欢凑热闹，却发现一群人的目光正朝自己投来。

她倒是毫不在意地直接驾车离开，整个人心情闷闷的。

感觉自己最近状态好差，论文写不出来，天越来越冷，还要给学生出期末考题。整个人就差一点不如意的火星子，就要崩溃了。

“姜老师今天怎么了？人哪哪都瞧着怪怪的。”课上到一半，有眼尖的学生悄悄发问。

紧挨着的同学，忽然想到什么，“会不会是因为那个程茗雅？”

“你说她，她怎么会跟姜老师扯在一起？”女同学表现的一脸不可置信。

“她呀，今天从一辆黑色的车子上下来。就是姜老师上次被发在论坛上的那辆。”

说得这位同学越来越不明所以，“你是说姜老师的老公和程茗雅？”想想就不对劲。

又问：“会不会是看岔了？就凭一辆车？”

课堂上讨论的八卦声音逐渐激动，前桌的男生转过身，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她们小声些。

没过一会，两个女生压着声继续刚刚的八卦，“那种有钱都买不到的车，你觉得有几个人有？”

听的同学微微点头，“也是，可去年姜老师还资助程茗雅……她这算什么？农夫与蛇？”

“姜老师资助的学生多了，估计都不记得她是谁。”语气听着很是不屑。

姜文珺是个连学生过年回家没钱买车票，她都会帮一把的人。学生来找她，只要自己能帮上就一定会帮。不能因为穷断了孩子们的梦想跟前程。

和赵庭晤结婚后，他们夫妻每年也会对不同阶段的学龄的学生进行资助。不过他们自己从来不会去刻意挑选，都是学生自己申请，会有专门的机构来核实。然后公示名单，走的也都是公共账户。

两个小时的课，姜文珺讲的投入，时间过的飞快。

楼道间，学生们站在那里一个个都像是被施了法。姜文珺收拾好东西，门口走来一个大波浪配旗袍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学生。

姜文珺打量着这个女生，“同学？有事吗？”

“姜老师，我是来还赵先生车的。”程茗雅对上姜文珺的目光，眼神不自然地闪躲，有些心虚。

是她发的短信？害自己做噩梦？赵庭晤的车，来找我干嘛？

她悬在半空的手，显得有些尴尬。

周围有同学开始窃窃私语，“我就说那辆车是赵家的。”

旁边伸头看戏的女生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也没说不是，不过你说这程茗雅脑子里是不是灌铅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往姜老师枪口上撞。”

“她呀，估计是觉得自己光荣吧。”

说话的人语气里满是不屑，看程茗雅简直是在看笑话。

姜文珺懒得理她，往后退了几步，单手抱着课本，“不用了，赵先生说车闹鬼，不要了。”

刚才探头的女生激动不已，“哎哎哎，姜老师也太豪气了吧。直接送？！”

有个男生转过头来，“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任由她就这么开走？”

抱臂在怀继续说：“为慈善事业做贡献喽。”

几个人言语间，姜文珺已经从教室后门离开了。

到办公室门口，“姜老师也是，找个普通人家嫁了，哪来这么多的糟心事。”

立马有人附和，“图钱呗，你看她那首饰包包，一个个你在市场上见过吗？”

“哎，我也听说了，那赵老板，之前拍卖会上拍走了一件翡翠。”用手比了个二，“这么个数。”脸上满是羡慕。

“两千万？”有人猜测。

姜文珺听到那件翡翠，想了想开口纠正：“两个亿。”

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跟老鼠一样的四散开。

今天难得公司给员工放假，这假期像是高三好不容易盼来的一天假。公司里没什么人来，赵庭晤也是来办公室整理出差要带的资料。

助理难为情地开口：“赵总，司机回来说，车被人开走了。”

顿了顿，“是那个女学生。”

女学生？她还真敢，呵。

“发律师函给她。”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丝不悦，“给昨天的司机也一起发。”

“那酒店那边怎么处理？”助理看赵庭晤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地问。

酒店可是赵氏旗下的，这自己给自己发律师函，到法院去闹笑话？

“换家安保公司，让值班经理去人事办离职。”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了。

北方的雾霾天，总是容易使人心情沉闷。姜文珺手中的笔转个不停，从前她以为，赵庭晤那么爱自己，就算有女人对她穷追不舍，他也不会让那些女人闹到自己跟前来。应该说，这是他作为一个丈夫应尽的职责。

一个乔轻诗，一个程茗雅，不知道以后还有姓张姓李的。难道每个都要因为赵庭晤，来找自己不痛快吗？

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望着窗外的麻雀，自言自语地喃喃：“难道以后都要这样吗？工作忙也是借口吗？”

到了中午饭时间，同事们都想逃离这间房子，十二点一到，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离开。以往还会互相道个别，今天全部装哑巴不做声。

侯松自从升职以后，就换了间单独的办公室。早上姜文珺在教室里发生的事，在学校里都传开了。侯松下课路过时，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轻轻扣门。

“进。”声音听着有气无力的，灰色的天气背景，着实萧条。

“姜老师，早上的事，我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