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始与爷爷久别重逢,爷孙俩在一起,抱头痛哭了许久。
孟献也把孟始离开之后的事情,与他一一道来。
原来那一日,孟献是为了躲避什么人,才不得已离开了破庙之中。
这一年多,他一直颠沛流离,辗转于月氏国与大舜朝之间。
一直到近些日子,两国之间的情势,忽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看着一年未见到的孟始,衣着不凡,气度矜贵,与先前的那个他,完全判若两人。
孟献抿了抿唇,缓缓的开口道:“孟始啊,爷爷知道,说这话,你不爱听,可如今,边关战乱四起,你在这儿,实在是不安全……”
“爷爷,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你又要让我离开吗?
那些人,不会希望我还活着的!
我回去,不过是让自己,再一次,陷入勾心斗角,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是不会回去的!”
孟献的脸色,阴沉了几分,思忖了许久,最终还是开口:“如果爷爷求你回去呢……”
说着,孟献的双腿一弯,竟然直接从矮脚榻上,滑了下来,咚的一声,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老人家的这一举动,直接骇住了孟始,他也双腿一弯,跪在了爷爷跟前。
“爷爷,你是要折煞我吗?”
“孩子啊,爷爷对不住你,有件事情,爷爷瞒了你……”
看着眼前的孟献老泪纵横,孟始心疼万分。
“爷爷,你赶紧起来,有什么话,你起来,咱们爷孙二人,再好好的说……”
“爷爷根本就不是逃荒……才来到关外的,我……我乃是……”
孟献的话,极为艰难,尤其是对着眼前这个,性情单纯善良的孩子,坦白身份的话语,更是说不出口。
那些话,一直哽在喉咙之中,他甚至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孟始说明。
“爷爷不必说,我都知道,爷爷根本就不是逃荒来的,你是月氏国猛犸部落里的人……”
孟献闻言,大为震惊,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单纯无害的少年。
“你……你竟然知道……”
“她还活着的时候,经常与我提起,诸国之中的奇闻异事,她曾说,在月氏国的猛犸部落当中,有一种奇异的情人草,相恋的两个人,若是定情,用同一株情人草,与指间染血,便会形成独特的图腾,烙与指尖,此生不会退去!
这是猛犸部落,独有的夫妻印章!”
说着,孟始低头,看着老人那脏污不堪,布满冻疮,早已经看不清原来面目的那一双手。
似乎是在喃喃自语:“那一日,爷爷将我从河中捞起,我便看见了爷爷手指头上的情人草图腾!”
孟始的瞳仁之中,多了几分幽暗。
“爷爷,你这是……准备弃我而去,不要我了吗?”
孟始的双眸之中,尽是受伤的表情。
“我知道了,到底……
我走到哪儿,都是一个拖油瓶,以前跟着哥哥的时候,害得哥哥被惩罚,如今跟着爷爷,也是拖累了爷爷……”
孟始的头,垂得很低,却难以掩饰,那一双眸子里,难以压抑,流露出来的悲伤情。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些个啥!
爷爷……只是觉得,如今这世道乱了,爷也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你可明白?
你身份尊贵,本不应该在这关外,吃苦受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