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岚喃喃低语，“谁和你说的这句话？”

“江尘。”

七团没有领赏，留下一本册子后离去了，他们短暂休整过后，又会进行接下来的战斗，留给姜岚的，只有那本册子和一幅鲜血染红的战旗，

人族危难，妖魔狰狞，视死如归，勿忘本心。

江尘这个名字，这两年从未在姜岚耳畔出现过，大家似是刻意忽略这个曾在人族掀起过惊天骇浪的绝世天骄，

对于姜岚把江尘送走，所有人都可以理解，一个八境的人族，救不了这个天下，江尘是她唯一的儿子，留下一条血脉也是应当。

“原来是他...”

身后一位老者出现，须发皆白，佝偻着身躯，看上去与田间农夫一般，看到老者，姜岚连忙行礼，

“见过武神大人，此人是谁？”

“当初的孤裕关统领，林破敌。”

姜岚恍然，江尘之所以来京都，就是为了七团和林破敌洗清冤屈。

武神莫离停在姜岚身畔，望着无数流民北上，感慨道：“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哪怕离去了，依旧留下了许多记号，不是你想忘就能忘，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您是说...江尘吗？”

莫离摇了摇头，

“说你，也是说我，这辈子，想拿起来的太多，发现结果什么都没拿到，人不可能老做对的事，总会有做错的时候，你还年轻，未来还有路可走。”

姜岚默然，她想起了那个男人，那是她这辈子最难以放下的执念，可是，没了这条防线，未来真的还有路吗？

她抬头望着哪怕身为十境也无法看清的天穹，等回过神来时，莫离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

。。。

莫离朝着十万里外的太虚城走去，这条他亲手划出的防线，他走过许多次，只是这一次，老武神走得格外的慢，仿佛用脚在丈量这片土地，

他在这条路上走过了一万年，也守了一万年，终于快要走到尽头了。

太虚城中，常羲和秦紫烟闭目打坐，直到觉察到一股浩然气出现，常羲才惊喜抬眸：

“师尊，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老武神笑容温和：

“妖族总攻在即，在大战之前来看看你。”

“您等着，我给您沏茶。”

哪怕身为灵蕴仙境之主，面对这位师尊，常羲依旧如小女孩一般，快速将一壶灵茶奉上，老武神自然看出这灵茶并非凡品，乃是延续寿元的至宝，却并未点破徒弟的心思，

反而轻轻抿了一口，点头笑道：

“不错，好茶，你就是那个新晋的十境，秦紫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