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在马场上来来回回的骑着马遛弯，一上午的光景让这两个人从山南聊到海北，几乎是无话不谈，关系拉近了不少。

苏澄衣承担着一个忠实的倾听者，听着云舒窈讲述着边陲的故事。

“对了，澄衣阿姊，你知道这几日朝中都在商议着几位皇子婚事的事情吗？”

“皇上被那些大臣闹得极度烦心，那些大臣送上去的奏折还是一封接着一封，只是对该说的话和事，一字未提。”

“昨日还在朝堂上大发雷霆。”

苏澄衣点点头，这件事情自己当然知道，自打给裴钰抛出去橄榄枝后，就一直留心观察着朝中的动向。

失踪箭羽一案到现在已十几年，当时调动大量人手都没有结果，更何况放到现在。

朝中上下承担起这件事情的人最后也只会落在几位皇子手中。

莞尔一笑，“听说了皇上震怒，我以为皇上是因为几位皇子成亲的事情发火。”

云舒窈摆手，“才不是。”

两人就顺其自然的聊到了几位皇子。

云舒窈悠悠说来：“太子殿下人是极好的，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就像是亲兄长一般。”

“只可惜身子羸弱，势单力薄，再加上朝廷争权见风使舵，总是成为被忽视的存在，殿下说自己一个人就好。”

“而晋王就不一样了，母后受宠，皇上重视，从这一方面来看，皇上大抵会顺着晋王的心意，挑一个世家女子出来。”

“另外的几个皇子，也就只有五皇子突出一些，但性格跳脱，常见不到人影。”

苏澄衣没接话，目光滑过云舒窈的身旁看向远处。

“皇子的婚事，又有几个人能自己做的了主。”

云舒窈脸颊上莫名飞上两朵红云，宛如少女情窦初开遇到了暗心相许的郎君，脸上挂着娇羞的笑。

手势略带缓慢的比划，“他们不能，但幸好我可以。”

眼眸流转，脸上的红晕久久没消退。

“皇上皇后，还有太后都允诺我，等戚书澈弱冠后，就让我们成婚。”

“可……”苏澄衣略带迟疑。

云舒窈作为前朝中元帅的女儿，若是和现在的飞虎大将军成婚，朝中定是少不了猜忌。

再加上太后和云舒窈大母是姊妹，

戚书澈作为最年轻的飞虎大将军，从无败绩，每每战事平定回京，大街小巷人头攒动夹道欢迎。

“我知道书澈现在的身份和地位，等到成亲，我就不是郡主啦。”

语气轻松，眼神却小心试探的看向苏澄衣。

自己这个想法很多人都认为糊涂，单凭着爹娘留下来的功绩，嫁个安稳的人一辈子不是更好吗？

可……我现在会的每一样都是戚书澈教的。

云舒窈永远也不会忘记，因爹娘惨死留下自己，皇上猜忌，太后遭禁足，自己像一件物品被推来推去的时候，只有戚书澈蹲下来伸出手。

说，“跟我走吧。”

就像小乞丐蜷缩在破旧、灰暗的角落，突然有一个人告诉自己，跟我走，管吃管住。

一双澄澈的鹿眼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苏澄衣，害怕从她这里听到否定的话。

纤细修长的手摸上自己的头顶，掌心传来的温热让云舒窈有一瞬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