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这么大,你打算去哪?”封度问。
叶白榆说:“去最偏僻的永昌郡。”
“永……”封度差点让口水噎住。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极其荒凉,连流犯都不去,听说还常有野人出没,万一遇上什么野人,他们这几个人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你为何要去永昌郡?”
“因为那里荒凉无人,听说还有什么野人,正是最好的隐蔽之处。”
封度:“……咱们这几个人,能活着出来吗,如果不能,容我提前给老爹写封遗书。”
“不用写。”叶白榆说,“到了永昌郡,我一个人去,若五日不出,你们就离开。”
“什……你不要命了!”
叶白榆摁了一下他的肩膀,“不管是谢容与还是文公,都不会杀我,但你就不好说了,你护送我到这里已是帮了我大忙,别把义气用在这里,以后我要麻烦你的事还多。”
封度不信她的鬼话,“若没有危险,何来五日不出就让我们走的话?”
叶白榆没说话。这家伙总是太敏锐也是个麻烦。
“那我换个说法,若五日不出,你们就进去找我,我会沿途留下记号,这行了吧?”
封度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但他没打算等五日。
叶白榆独自进了永昌郡,快马加鞭赶到东南边界的西城。这地方师父曾经提起过,他说此地有很多灵鸟,想寻个机会来游玩。
若师父要隐藏,极可能就在此地。
果然,她刚入西城境就遇上了所谓的野人拦路。
这些人皆以兽皮避体,头发乱糟糟散着,脸上贴着长毛,打眼一看确实不那么像人。
大家谈野人色变,一方面是因为没看清他们的样子就先被吓住了,一方面是这些人成群结队,像一群要吃人的异兽,被这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是个人就要跑。
叶白榆直接问:“文公可在?”
野人们不知所谓一样互相看了看,又茫然看向叶白榆。
叶白榆懒得与他们打哑谜,从马上一跃而起,拔刀攻之。
遇弱,这些野人还能维持兽形,遇上强者,他们就顾不上伪装了,没几下就被叶白榆逼着现了原形。
大家打了半天后发现,原来同出一门。不过野人们的很多招数叶白榆没见过,应该是师父又研究了新招。
他们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沿途的眼线一路跑上东山茅屋报信儿。
“先生!有人进了西城,说要找文公。”
茅屋前剪花的老翁闻言笑了笑,“一个人来的?”
“是。”
老翁道:“那就切磋切磋吧,看看那丫头有没有长进,你们十人一组,轮番与她交手,五轮若不能将她击退,你们就一年不准出去,在家练功。”
“是,先生,可是……您说那是个女子?”
“怎么,是男是女都还没看出来?”老翁哈哈笑,“你们啊,差得远呢。”
叶白榆没费多少力气就打退了那些野人。这些人功夫都是末流,要么是没学多久的,要么他们只是师父收的兵,只负责装神弄鬼。
她骑上马继续走,这县城有山,依着师父的性子,八成会住在山上。她直奔山去,在山下又遇上了拦路的。
这些人也是一副山野人的打扮,不过比先前那些像人一些,功夫也更强。且人数众多,轮番上阵,很是不讲武德。
叶白榆心说:“这是拿她训练徒弟呢。”
她才不当冤大头,她从车轮战中抽身出来,从交过手的人中挑了一个功夫最好的,拿刀架着这人的脖子将其挟持,威胁其他人:“都退下!”
“你叫什么?”她问道被挟持的人。
“曲鸣。”
叶白榆道:“好,曲鸣在我手上,一炷香的时间,若不带我去见文公,我会再抓一个,到今日天黑前,我会把所有抓住的人带走送去陵城。”
众人闻言集体色变。
山上的老翁听了这话,笑了半天,“这丫头啊,还是那么鬼精鬼精的。”
包括曲鸣在内,这山上所有的人都是发配到宁州的流犯,若送去陵城,不知要牵扯出多少案子来。不止被抓走的人,这整个山上的人都将暴露,近十年的谋划就断送了。
笑完了,老翁敛了笑容,道:“让她自己上来。”
这山头虽不高,却暗藏阵法,叶白榆走了半个多时辰才找到山上的竹林。如果连她都走了这许久,一般人到了这里根本不会知道还另藏玄机。
一见竹林,心跳就不自觉加速,这里的感觉太熟悉了,处处散发着师父的气息——淡薄,清幽,以及让人望尘莫及的智慧。
叶白榆紧张且忐忑,想见到师父却又怕见到师父。想见是对师父有怀念,害怕是怕撕开她所珍视的一切。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到茅屋前,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鹤发老翁。
这人身形消瘦,双腿比起瘦弱的身体更加细弱无力,几乎像是孩童的两条腿。叶白榆眼睫微颤,她比谁都清楚,这两条腿是废腿。
轮椅上的人衣角微动,用熟悉的声音说:“丫头,你来了。”
说着,他操控轮椅转身。
熟悉的容颜进入叶白榆视线,像一粒沙吹进眼中,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眼角一酸,温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