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寂,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阿灿察觉他心不在焉。
“嗯,听见了。”霍渊说,“你家被毁了,与阿婶想换个地方住,但你们这样一路奔波,对阿婶的身体不好。”
“是啊……”阿灿也担心阿娘的身体,但阿娘决定了她不能反对,“也还好吧,我看你们走得也不快,还有大彭千山他们照顾着,应该不会有事,也说不定路上她看上了哪处就落脚了呢。”
“嗯,若有难处叫千山来告诉我。”霍渊见大队又要上路,说,“我要走了,若跟不上我们不要勉强,阿婶那身子不宜劳累。”
阿灿朝他灿烂一笑,“我知道了!”
霍渊捧着阿灿给他的吃食走向叶白榆的马车,曲指敲了敲车窗,“阿姐,阿灿娘做的烧饼,你要吃吗?”
叶白榆还没回答,两个侍女阻拦道:“外面的吃食不能随意给姑娘用。”
霍渊皱眉,这两个人怎么像是来监视阿榆的?
叶白榆早就感觉到了,这两个侍女是谢容与培养出来的,功夫都不差,是保护也是监视。
她掀开车帐道:“取一块给她俩试毒,没有问题了再拿给我。”
两个侍女同时一怔,又双双望向缀在队伍后的谢容与。
她们只是奉命保护姑娘安全,确保她入南陵之前不要逃走,可没有试毒这一样啊!
谢容与微微点了些头,通过了试毒的新任务。
两个侍女不敢违背,皆是面有菜色地尝了尝烧饼。
霍渊险些笑出声,要说制人还得是阿榆。
仿佛是为了气死谢容与,这一路上霍渊没事就让千山去外面买吃食回来,伪装成阿灿娘做的,然后让两个姑娘试毒。
知道南边的姑娘口淡,特意买一些重口味的,吃得两位姑娘的脸色日渐发绿。
叶白榆每天在马车上除了吃就是睡,到颍阳时肉眼可见的圆润。但萧宸身体却不太好,路上常能听见嗽声。
住进老宅后,于圭来请她去看看陛下,“世女,陛下今日似是发热,精神不太好,喝了太医的药也不见好,不晓得是怎么了。”
叶白榆怀疑萧宸借病引她去,然去了后发现,他病得确实不轻。
萧宸歪在床上打量她,“阿榆这一路圆润不少,看来宫中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克制着不常见她,却时时关注。她跟那个小仆在一起时很放松,完全不设防,姿态随意慵懒,笑起来轻松惬意,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太医可说了陛下是何症?”叶白榆观其气色,是虚弱之兆,不是什么单纯的风寒发热。
萧宸不在意地笑了笑,“阿榆见了我就没什么其他话好聊了吗?”
“陛下最好当回事,是药三分毒,何况周甫的药里本就有毒,虽然停了药,但是如果不能完全清除,身体会日渐衰败。”
叶白榆不是没话找话,是当真为他的身体着想。
“我早死,不是阿榆希望的吗?”萧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身体里的毒何止一种,衰败之象早就有了。”
叶白榆摇头,“我欠陛下不止一命,若陛下早死,我会难安,还请陛下为了我,千万保重。”
她跟萧宸之间已经不单是仇恨敌对的关系,牵扯了一条命就变得复杂了。她会报仇,但不能杀他。萧宸如今身体不好,与她有一半的关系,她不能置之不理。
萧宸不知是不是该感到高兴,他用一条命换来了她的手下留情,但她不杀他,也没有要原谅他,他们之间的仇,还是一样的不死不休。
“只是命数自有天定,若我不小心死了,阿榆不要怪我。”
想要保萧宸多活几年,就需要找到周甫,问清楚他用了什么药才能对症治疗。
可自从韩松鹤造反后,周甫就跑了,至今没有下落。
叶白榆离开萧宸的屋子后,给了于圭一瓶药,让他在萧宸身体不好时下在茶水里。
于圭迟疑:“这药是?”
此药能保命,可以暂时抵消大部分毒的毒性,是千金难求的续命药。
叶白榆只说:“是强身健体的,不要告诉陛下,平日里陛下若有异样,务必告诉我,日后我会叫人联络你。”
于圭神情迷茫,叶大姑娘竟能自行从南陵传信到北黎宫城?
叶白榆回到自己的屋子,遇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霍渊。
“你去哪了?”叶白榆想到了阿灿,“那姑娘是一路跟到颍阳了?”
“嗯。”霍渊看了看廊下那两位守门神,低声说,“阿灿的娘犯了旧疾,但我看不出来她是什么病症,阿姐可否走一趟帮她看看?”
“不是不可以,但你确定人家需要吗?”
叶白榆看过太多病人,有的人讳疾忌医,或是因为负担不起,或是他的病不想为外人知。医者能治病但不能治心,不能强求病人非要治病。
霍渊摇头,“她不让我瞧,也不让别的郎中瞧,但她病得厉害,大家都很担心,都在商量着怎么才能说服她,我想,或许阿姐有办法,所以就回来问问你。”
叶白榆想了一下,“我可以去看看,但我不一定能说服她,不过,我或许可以大概看出她是什么病症。”
“我就是这样想的,能看出一二来也是好的。”霍渊拉着她就要走。
廊下的两位侍女同时出声:“姑娘留步!”
眨眼功夫,两位姑娘就到了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轻功十分了得。
霍渊挡在阿榆前面,不客气道:“谢相这是把我们世女当犯人看了吗,不合适吧?”
“世女将入南陵,事关两国安稳,我们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全,自然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霍渊不以为然:“在意她的安危的不止你们,倒是你们南陵别有用心,你们跟着反而叫人不安心。”
“你此话何意!”
“就是你们想的意思。”
“你个小仆胆敢出言不逊!”
“你们觉得我出言不逊,是被我说中了罢了。”
“你!”
霍渊还是那个事事挡在叶白榆前面的小狼崽子,只是原先他装傻,话不多说,如今靠口舌相争依然能把人气个半死。
叶白榆在后面笑了半天,她拉住霍渊,对两个侍女说:“今日之事事关别人隐私,不方便带你们去,回头我会跟你们先生说,他不会怪你们。”
说罢,拉着霍渊走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