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外面的小宫人开了眼,这沈昭仪胆子可太大了吧,陛下眼皮子底下也敢难为人家正得宠的?
待里面动静小了,她才道:“沈昭仪,成妃命我来给叶女史送软垫来了,说女史腿伤才好,不能颠簸。”
沈缨不禁暗骂:“谁家还没有个软垫,就你家主子会出风头做好人!”
“成妃姐姐可真是周到。”沈缨隔着车帐,咬着牙笑言,“那我替白榆谢她了。”
随行的宫人拿了软垫递上车,沈缨转手就把软垫丢在了脚下,“既是成妃赏的,你就垫着吧,省得怨我不知道心疼奴婢。”
“谢昭仪体恤。”叶白榆跪在厚厚的软垫上确实舒服多了,只是损了成妃的脸。
“我渴了,给我倒盏茶水去。”沈缨不敢再用她捏腿。
马车上也实在玩不出什么花了,真是难为一个诚心难为人的姑娘。
叶白榆便配合她,转身倒了盏热茶,双手举过头顶捧着,“昭仪请用。”
沈缨是要拿热茶做文章,打算唱一出苦肉计,她若被热茶烫伤了,陛下怎么也该去淑仪宫关心一下吧。
她一只手去接茶碗,有意用指甲掐叶白榆端茶的手指。叶白榆的手意料之中的吃痛一抖,松了劲儿。
眼看着那茶盏朝着沈缨的手倾倒,她暗中得意,做好了吃痛的准备。却不知怎么,茶水没有遵循预料中的轨迹,反而一股脑倒在了叶白榆身上。
沈缨那点伎俩,叶白榆能预判百步,她是一只手松了劲儿,另一只手没闲着,稍一提就能让茶盏倾倒向自己。
“唔!”
一整盏热茶都泼在了叶白榆身上,茶盏闷声砸在车厢地衣,她也闷哼一声。
声音不尖利,闭目养神的萧宸却听见了,他倏地睁开眼,眉峰拧着忍无可忍的怒气。
沈霁这幼女教养得委实不怎么样,刻薄心窄,半分没学到他的精髓,这样害人害己的心性也敢送进宫来。
萧宸自药匣子里拿了一瓶烫伤药丢给冯坚,“给她送去,传口谕,若敢留疤,仔细我罚你。”
冯坚双手接了装药的瓷盒,众目睽睽下后行向沈昭仪的马车。
车行之中,冯坚逆向而行,无人不关注。
此时的沈缨还暗自庆幸叶白榆没有咋咋呼呼地叫喊,若叫陛下听见了可麻烦。
“你是怎么伺候陛下的?”沈缨看着叶白榆的狼狈样子烦躁不已,“捏腿端茶都不会,还是说你就故意对我如此?”
谁还不是故意的呢,礼尚往来嘛。
“奴认罚。”
“你认什么罚,谁又敢罚你?”沈缨道她狡猾,“你快换了衣裳,陛下怪罪我可担不起。”
“女史。”冯坚此时在外开了口。
吓得沈缨一机灵,冯坚怎么来了?
“你快起来啊!”她无声命令道。
叶白榆忙起身,然身上地上的狼藉一时收拾不掉。
“陛下有口谕。”
冯坚传口谕需得掀开车帐,帐一开,他就瞧见了里面的狼藉。他只当没看见,把药盒交给叶白榆,转述陛下的口谕:“若敢留疤,仔细我罚你。”
沈缨眼睁睁看着自己一通忙活给她做了嫁衣,悔得恨不能抽自己嘴巴。
听听陛下说的那是什么?我罚你?他跟这奴婢私下竟然这样随意称呼?
沈缨再想想自己进宫那夜,陛下对着他的那张石碑脸,堵得心口疼。
而叶白榆听到的是萧宸言语后的警告。他知道她在做什么,是在告诉她坑沈缨可以,但别伤敌自损。
这,算是关心?还是给她拉仇恨呢。
稍后,冯坚又拿来了萧宸的披风。叶白榆一看,确定了,那厮就是在给她拉仇恨。
冯坚朝沈缨道:“沈昭仪,陛下说他的人没调教好,不会端茶侍奉人,还请您担待。”
沈缨哪里敢不担待,这但凡不是在外面,她得去跪求陛下饶恕。
“陛下误会了,我哪里能叫白榆端茶侍奉我,是我喝茶没端好。”她甚至得把罪过揽到自己身上。
冯坚笑了笑,“是,咱家会转告陛下。”
人是不敢再留了。沈缨催促叶白榆回去,“你湿了衣裳,还是去陛下那暖一暖,我这里总归是不如陛下那里暖的。”
叶白榆颔首:“是,奴改日再去淑仪宫给您请罪。”
求你可别来了!沈缨简直要疯,陛下都说了他的人不能侍奉别人,谁还敢授她的请罪?
叶白榆成功把沈缨娘气得自闭,心情愉悦地下了马车。
她下车时没忘了拿上成妃赏的坐垫,路过前面的马车时,特意在外赔罪:“成妃恕罪,您赏我的软垫被我不小心溅上了茶渍,可否待我洗净了再还您?”
成妃掀开车帐,笑道:“瞧你,一个软垫罢了,脏了就脏了,洗它作甚?倒是你湿了衣裳容易着凉,快些去御车上暖一暖吧。”
叶白榆施礼退下。
关上车帐,成妃对贵妃意味深长道:“还真是个懂事的。”
叶白榆拢着萧宸的披风,顶着一众嫉妒或不屑的目光朝御车走。蓦地,她感觉到周遭百姓中有人在看她。
是霍渊吗?这不听话的家伙居然还是来了!
今日萧宸身边尽是玄羽卫,每双眼睛都在警惕周遭的异常,防止有人刺杀。霍渊这样注视的目光必会引得他们注意。
叶白榆甚至不敢做出提示,只能目视脚下跟着冯坚走。
还未靠近御车,脚底忽感一阵震颤。紧接着,周遭有人大喊:“塌了!官廨塌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