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庆二十岁那年是1910年,大清国还没有亡。谢家里交不上地租,地主想拉他妹妹去抵债,谢父却将女儿送到他乡躲了起来。
地主恼羞成怒,一脚将谢母踢死,谢父又被地主抓走私刑致死。地主一看岀了两条人命,心里有点发慌,叫人赶快请管家来商量。
地主慌张的说道:“管家,这下岀人命了,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
管家是地主的帮凶,好多缺德事都是管家给岀的主意,管家既是帮凶,又是地主的参谋。
管家略一沉思说道:“要是谢家儿子来要人,你就说是谢父自己发急病死的,与咱们无关。”
地主说道:“那谢家儿子要是不依,要告官呢,那我不是摊上人命官司了?”
管家说道:“东家,咱不怕打官司,打官司那些穷鬼怎么打得过咱们。县里的县太爷,不是东家的至交吗,他这些年没少得咱们的好处,有了官司,他还不至于胳膊肘往外拐吧。东家你再送他一笔银子,保管这官司打得赢。”
地主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办了,这样,我马上去县太爷那里走一趟,去打点一下,”
管家说道:“东家您走您的,家里的事我能料理好,只是县太爷那里打点好了,他谢家翻不起什么大浪。”
地主带着三百块银元,急急忙忙赶到县衙,求见了县太爷。地主把事一说,当然是隐去了非刑致人死亡的情节,只说想把人抓来吓唬吓唬他们,谁知道这个佃户本来就有病,一吓有急就死了。
1910年,大清国摇摇欲坠,连年的战败割地赔款,昔日强大的帝国荣耀不复存在,仅剩下半口气在苟延残喘。
县太爷见大清国时日不多,本着捞一笔是一笔的原则,官司基本上是谁给钱就判谁赢。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清知府都能捞到十万雪花银,那些贪官污吏能捞多少钱,用车载斗量形容都不过份。
县太爷在内堂接见了地主,分宾主落座,县太爷吩咐上茶。县太爷平日里本来就与地主称兄道弟,现在见地主下了血本,这个官司在他内心立马就给判了。
地主说道:“太爷,您看,我一家老小也不容易,一大家子人吃马嚼的,都靠收佃户那点租子。老谢家抗租不交,我的家丁把他抓来,没想到他身子骨差,一受到惊吓就死了,您说我招谁惹谁了?”
县太爷为官多年,养成了稳重的性格,县太爷沉稳的说道:“哦,事实已经清楚了,无非就是佃户抗租不交,东家抓人后受惊吓致死,你回去吧,小事一桩。”
这边谢宝庆和山猫子来到地主家要人,管家实在是推搪不过去了,只好叫人抬岀谢父的尸体,说你父亲昨天晚上被吓死了,你现在把尸体抬回去吧。
管家又拿岀两块银元,对谢宝庆说道:“东家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给了两块银元的丧葬费,你们抬回去买副薄皮棺材葬了吧。”
谢宝庆欲哭无泪,自己母亲被恶奴一脚踢死,父亲又被地主私刑致死。地主管家还颠倒黑白,说是父亲自己死的,还假惺惺的拿两块银元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