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贵嫔在宫中钻研多日无果后便带着我到了奉明宫去,虽然不知道那位国师能有什么解决之法,但这似乎也是没办法下的办法。
圣宸宫的赏赐源源不断地流入漪兰殿,可祝芷沁却仍无一点转醒的迹象。眼看中秋佳节就要到来,宫宴都是再说的了,最重要的是若贵妃不能出席,那么皇朝不稳的消息迟早会传到宫外去。
皇帝张罗着太医一定要在十五前让贵妃醒过来,但无数太医来看过后都是摇了摇头,留下几个保健的方子就走了。
眼下如果奉明宫的国师也实在无能为力的话,那贵妃只怕是真的就回天乏术了。
“贵妃娘娘得的确实是心病,”国师在听了钟贵嫔的描述后点了点头道,“祝家上下多少口人如今面临如此劫难,而贵妃娘娘作为祝家最小的女儿……”
钟贵嫔瞧见国师不愿将话说完便殷切地抓住了他的袖子,着急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祁云照并没有回答钟贵嫔的话,他只是示意钟贵嫔稍安勿躁,随后便起身朝着内室去了。
那人的脚步平缓,面上也多是风轻云淡——看起来像是已经寻到了解决之法了。
片刻后国师便从幕帘中探出了身来,手中则是多拿了一封信。那信的周遭已经泛黄,一看就是写过有些年头了。
“先皇后临终前将温惠托付给在下,”祁云照将书信递给了钟贵嫔,“而这信则是她让在下送给温惠的。”
“锦安料事如神,早就想到温惠会有今日一劫难——你且将这信读给她听,多念几遍,温惠自会转醒。”
岁月斑驳的信纸上整整齐齐地写着那人临终的遗言,虽然不是很懂为什么祁云照一定要等到现在才拿出这封信,但是…嗯,横竖事到临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能有个收场的方法也是缘分。
风吹得风铃一阵响动,钟贵嫔在收下信后便抱着我起身匆匆离去。
空空荡荡的大殿内祁云照静立着,白发三千散落肩头,似乎是分外惆怅。
我被钟玉致带着一路辗转到了漪兰殿中,等过去的时候我却发现今日人几乎是都到齐了。
除了皇帝不在外,太后、皇后、德妃、淑妃,甚至就连嘉妃于巧云都来了,一群人就像审判一样的坐在屋中,众人的眼神看得我有些发怵。
钟贵嫔在行过礼后便走到了床前,她温声细气地将先皇后临终前的绝笔读给了祝芷沁听,虽然效果并不大,但我却能看到那人皱了好几天的眉舒展开来了一些。
“……温惠,我知你生平不顺,姐姐也没能给你一个好的未来,让你将此生都蹉跎在了深宫中,姐姐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度过后半生,不要一直停留在过去自责……”
先皇后的遗言写得十分平淡,可其中的情意却是分外珍重。祝芷沁同我说过她的过去,她说先皇后是她的长姐,无论是从前在家中还是后来在宫中,祝锦安都尽力的护她周全。
她说过祝锦安出嫁的事,也讲了新帝登基后祝家在朝中就愈发的寸步难行。到底是天家的猜测,祝老爷子为朝堂奉献了一生,祝家的几个男丁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参与变法,一个个地前仆后继,最后却落了如此下场……
“娘娘,是先皇后在跟您说话呢,您醒醒啊……”
红梅坐在床边拉着祝芷沁的手轻声呼唤她,手又到她的脸上去为她擦拭病痛折磨带来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