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还是心有余悸的。说句实话,这几天绛容和月圆的精神状态都看起来十分的堪忧,用向颜的话说那就是“在发疯边缘反复试探横跳”。
绛容刚刚目睹了同伴的死亡,而月圆则是亲眼看着高位嫔妃杖责了掖庭的半数宫人。二人的经历不相上下,根本不能说谁比谁更惨。
人还得是认命啊,我趴在桌子旁道。
向颜兴致勃勃地问我究竟都是谁到了掖庭去,还问是不是带了很多的人。她的神情兴奋,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心疼那些被罚了的宫人。
“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位晓春姑娘不仅是钟贵嫔从前的同僚,更是祝贵妃中意的旧人?”向颜拿着笔凑了上来,满眼就差写着“我要八卦”四个字了。
这几天她有了记日记的习惯,不过与其说是记日记,还不如说是她在胡写乱画打发时间。一会儿勾勒一个漂亮姐姐,一会儿又写点我看不懂但她大哭特哭的什么“虐文”……
我点了点头,示意这事儿就是我说的那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晓春与几位高位嫔妃的关系,怎么到了向颜这里她就要再三询问,我寻思着她也不傻啊。
“好好好,”向颜于是满意的执笔在纸上写开了,“曾经凤仪旧人一朝沦落为掖庭女官,本以为生活难过,却不想背景过硬,贵妃娘娘和贵嫔娘娘抢着要……”
她写得十分起劲,不过一会儿就写了一页纸出来。那上面的字总算是能看了些,虽然不似别人的漂亮,但却独有她自己的一番风格。
向颜的字洒脱、不羁,放大了写也许还能称得上是一幅作品,但若是缩小了,便只觉得那是一堆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在乱爬,而且还一个挨一个,连笔画都看不太通顺。
“哇呜嗷嗷嗷嗷。”
你在写什么啊。
虽然已经惨遭过向颜多次荼毒,我却仍然对她的文章十分感兴趣。情节俗是挺俗的,但那脑洞可谓是十分清新,而且金句也是一口一个、根本让人停不下来。
“没写什么,”向颜这次却只是摇了摇头,“看着他们的事儿…忽然就有些惆怅,随便写点不知所云的东西罢了。”
然而这人嘴上这么说着,实则手却动得比什么都快。我从未见过如此有干劲的向颜,因为平时就算是要写文章,她也只是半写半不写的。写一会儿歇一会儿、写一会儿写一会儿,两页纸能让她写一个下午……
但今天却不同。且不说速速地就写完了一页纸,现在第二页也已经过半,眼看她就要在半个时辰内完成一篇文章,我忽然就变得有些着急了。
“哇呜嗷嗷嗷嗷。”
你平时也不这样的啊。
我将爪子覆在了纸上,示意我要看先行版。换做往日向颜也就给我看了,完了还会问我说写得好不好之类的话题,然而今天……
“害,毕竟写自己了嘛。还有,胭脂你把你爪子拿开!”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将书抽走,可我又如何能够由着她这样做。我总能感到一阵隐隐的不对劲,结合之前的经验——向颜肯定有问题。
我于是发了狠,攥着书页就不让她拿走。结果那人似乎也是急了,便眉头一皱,似乎是想要与我抢夺。
她一边问我“松不松”一边要将我提起来扒开,然而谁知我因着应激而伸了爪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