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御猫胭脂,我现在很慌。
自打上回被水墨和丹青两人戏弄过后,我便几乎日日都要被这二人抓住玩弄一番。一开始绛容还会拦着水墨让她下手轻点,但是后来不知道是怎么了,就仿佛一夜之间被夺舍了一样的,也加入了水墨丹青的队伍开始逗我。
不是,你们人类这么善变的吗?
累得瘫倒在地的我十分疲惫地看了看天,一时间竟然也说不出了一句话来。那边水墨和丹青说笑着,这旁一棵盆栽被宫女挪了位置……
总而言之,直至我头顶上的云全都换了样,我也还没从劳累中缓过劲来。猫生第一次玩柳条玩得累瘫,只能说不愧是水墨和丹青。
那二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挂着招牌表情,一个笑得比狐狸还狐狸,一个则是冷若冰霜。
好好好,你们现在都兴体型与性格完全相反这一挂的了是吧。我趴在地上瞪了瞪那对站在一旁的姐妹,结果二人似乎并没有意会到我眼神的意思,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还连连地笑着说了几声“可爱”。
瞧见这二人的反应与我料想大相径庭,心中便更加的不忿了。于是不再看这姐妹俩,兀自将自己的头搁到了冰凉的地上歇息。
烟雨小筑的墙沿上总是爬着各种各样的虫子,初来乍到的那几天我还会有心思去扑它们,然而现在我因为每天都要被水墨丹青拉练,导致根本没什么力气去胡玩。
在烟雨小筑,我的一天基本上除了吃喝、被拉练以外就是睡觉了,哪儿还像在华侬阁的时候一样,有心思同月圆说话、陪绛容聊八卦……
想着想着就又想到了曾经的董娘娘,原本还算愉快的心情顿时就因着音容尚在的故人而变得低落,思绪也就此纷杂了起来。
说不难过是假的,只是宫中的生活节奏太快,总是没过几日就又换了新主子。便只能好好地为自己的生计做打算,腾不出空再去关心从前的事。
绛容和月圆这些日子也有了要忙活的事,我也常能在院中看到她们二人——不是在给花浇水就是在洒扫,就像这烟雨小筑中只有绛容和月圆是能干活的人一样。
我是有些愤愤不平的,一个烟雨小筑六位宫女,除去前些日子走掉的两个,现在来了绛容和月圆,不应该还也有六个吗?怎么除了身为大宫女的水墨和丹青以外,我再没见过别的人出来帮衬绛容和月圆了呢?
不过说句实话,剩下的宫女我其实也不是没见过,只是我更多见到她们的地方是偏房,亦或者是御花园。
常常是绛容和月圆已经服侍着江容华歇下的夜中时分,我许多时候都能在另一侧的小小偏房中听到些议论着什么的声音。
按说此时的烟雨小筑已经该要安静下来,可那偏房的声音却一直不停,直至将要天明的时候这群人才纷纷散去。
也许是觉得疲倦回去补觉了罢——毕竟在白天的时候,我除了水墨丹青外就再没见过几个烟雨小筑原有的宫女了。晴衣这些日子也跑得没影,我一直心中担心她出事,可找不着人又只能干着急,最后索性就由着她跑,能看见她的时候我前去慰问两声好了。
烟雨小筑的大家好像都很忙,只是各自忙活的事不太相同罢了。
我的思绪逐渐飘远,却在漫无目的一番胡思乱想之后又被拉回到了眼前的泥墙上去。
猫嘛,想那么多干什么,劳心劳神、费心费力。
我于是不再去关注刚才脑海中想到的事情,强行切断了思绪后将自己的精神聚集在了墙上,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那面泥墙。
甲虫沿着青苔向上走,蟑螂顺着藤条向下走,还有几只飞不起来的跳蚤……
讲真,我手痒了。且不说这虫子多么的令人想要捉住,一旁细细密密的杂草之中还能隐约听到几只小鼠的叫声——眼下并非是我在烟雨小筑吃不饱,而是捉鼠拍虫乃是猫咪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