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煎何太急(1 / 2)

我不明白绛容说的那句“策论不输太子”是什么意思,不如说我连策论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就是莫名其妙的,董冠礼似乎没有像以前一样那么的令我讨厌了。

心有千千结,落笔已成诗。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绛容今日一如既往的给我念诗。她念的诗比贵人给我念的诗要锐利的多,多是国家政见上的——也多是带着些讽刺意味的。

打那日去过书阁,董冠礼便不再将自己闷在房中不出来了。她甚至会到我这里来走动走动——美其名曰散心,实则却是撸猫。

她和绛容所说的一些“国政积弊”“并非良策”之类的我都不大能听得懂,但我却敏锐的关注到了二人闲谈国政时所说的一句话——

“沈贵人如今去了,陛下大抵也是心中有愧,竟拔了她父亲做四品官。这情念得倒是好,就可惜沈氏无才,沈家主恐怕也难担重任——大多是过不了几日又要贬官了。”

是有关贵人的消息。

哪怕如今已过去了好些日子,但只要想起贵人,我便还是难免心下泛酸。

“终究是宫中无情。如今大局已定,哪怕是本宫说本宫是无辜的…陛下也怕是不会信了。只是幕后凶手逍遥法外,却叫了本宫顶罪……”

董冠礼轻声叹气,就连着她抚摸我的动作也都慢了半拍。

“哇呜。”

——真的假的。

我是不知这话是否有意说与我听的——从我来到现在,董冠礼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了。

况且她说话的内容事关贵人死因,我当还得是慎重对待。

只是…只是凶手如果不是董冠礼,那还能是谁呢?

我抬起了头,一对蓝盈盈的眸子惊奇地望着她。董冠礼不是凶手,那谁才是凶手?按说她在宫中少结仇,除了绛容口中不时提起的“蒋愫愫”外,我便再没听说过她结仇的妃子。

只可惜董冠礼也锐评了蒋愫愫,她说蒋愫愫太蠢,一没那个手腕二没那个手段,故而这位蒋愫愫便只好被我排除在外。

“主子,奴婢这里有个人选…您可要考虑考虑?”

绛容在董冠礼身边想了又想,最终还是俯身上前了去。

她将诗集随手放在了桌上,正巧翻到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那一页。

我早在贵人处便听闻了这《七步诗》,据说是历史上一对兄弟的暗斗所造就的。其中暗喻意思我大概能理解,只是兄弟反目这样的戏码我至今还无法共情。

猫儿都会将自己得到的食物分给受自己保护的小猫,人类又为何要为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机关算尽?

不理解,实在不理解。我叹了口气,随即又趴到了董冠礼的腿上歇息。

“绝不会是她。”

就在我闭眼了一会儿后,董冠礼却忽然蹦出了这几个字来。

“怀素与本宫早年相识,本宫清楚,她绝不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董冠礼皱了皱眉,随后便示意绛容不要再说。

怀素?我抬头看向了神情不悦的董冠礼,一时间有些发懵。

按道理来说,这宫中应该没有什么我耳生的名字才是——但这怀素的名儿我却着实没个印象。

“是,您是信任她,”固然董冠礼已经让绛容停嘴,但她却还是又多说了几句,“可据奴婢所知,江容华在事发前的行踪奇怪,总是在掖庭走动…娘娘,那掖庭中藏着什么奴婢不清楚,您还不清楚吗?”

只是尽管绛容都这么说了,董冠礼却还是皱着眉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

不过掖庭中到底藏着什么呢?我心中想道。可思来想去却也只觉得掖庭中有晴衣,终究还是没个结果。便只好叹了口气作罢,打算日后再到那儿去打听。

好吧,看来这座宫殿中还有着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呢。

如今我倒是对这凶手愈发好奇了。根据绛容的说法,董冠礼口中的“怀素”应当就是江容华。只是她难道叫江怀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