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时近五更天。
冬夜漫漫,四处依旧黑乎乎一片。
只见公安城外远处亮起了火光。
火光一簇接着一簇。
一眼望去,看不分明,只有连绵不绝的黑影如潮水般簇拥向前。
“呜——”,城头随即也响起了号角声,即表示着警惕吴军将士敌军已临城,也向蜀军传达出城池早有防备之意。
数千守城吴军虽说早已严阵以待,但当切实面对大股敌军来袭时,依然心生畏惧。
城头守将咽了咽口水,下令全军进入备战状态,随即派人向吕蒙汇报。
不多时,吕蒙拖着病躯,在身旁侍卫搀扶下,气喘吁吁地走上城楼。
屏气凝息地望着远处遍布各处的火光,脸色立即阴郁下来。
依据吕蒙内心的估计,蜀军最多能抽调出两三万将士前来攻城,还是在不轮歇休整,粮草充沛的条件下。
可是眼下粗略观察火把数量,蜀军一什辖二伍,五人一火把的话,那兵力岂不是不下五六万呢?
吕蒙随即低眉摇了摇头。
不对!
这必是刘封虚张声势,故意恐吓我军将士。
城楼上守军看着越来越多的黑影、火光汇聚如龙,开始心惊胆颤。
“大...大都督,我公安守军不过四五千左右,如今蜀军兵锋正盛,来势汹汹。我军恐怕难以抵敌,这...”军司马颤颤巍巍地扶着墙说道。
吕蒙微蹙眉打断,面容平静地轻声呵斥:“慌什么!咳咳...”
“这不过是蜀军些许小伎俩,故布疑阵罢了。刻意制造此等人多势众的假象来迷惑我军,我军切不可正中下怀,自乱阵脚。”
“大都督言之有理,是末将大意了。”军司马闻言连连点头拱手道。
吕蒙颔首,目光继续回到前方,观察着敌军沉吟道:“我方公安防线早已布置完备,咳咳...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随即眼神一凝,冷哼道:“即便你刘公仲使出浑身解数,也休想轻易踏进这公安城一步!”
......
与此同时,公安城西不远处。
刘封纵马在道路一旁指挥着大军行进,“都分散开来,举起火把缓缓向前。”
赵云趋马径到身边,“公仲这是何意?若此时吴军出城,我军岂不一时军阵混乱,难以应敌。”
刘封闻言转过头颔首示礼,随即甩枪指着公安城,轻笑一声:
“师父不用担心,我就算借他吴军十个胆子也不敢此时出城迎敌,没吓破胆都算他命大,我倒还愁他缩在城中不出来了。”
“何况我已吩咐关兴、张苞领军前去驻扎在公安南北两门外,来策应我大军。”
赵云看着刘封自信满满的样子,不觉摇摇头咧嘴一笑,自知刘封安排妥当,便不再忧虑。
随即两人将大军于城西险要处扎营,四处密林中随处竖立旌旗,不在话下。
一时之间蜀营军势壮大,守军见之无不骇然。
这正是刘封攻心第一步:兵威惧敌心。
就这样大军扎起营寨,一夜时间随之流逝。
黎明破晓。
蜀军开始埋锅造饭,轮流休整,刘封故意让军士多垒炉灶,升起炊烟,以乱敌军心。
将军营帐内。
刘封、赵云两人在军案前吃着饭团,一起围着地图,商议计策。
忽然斥候来报,“报——禀告将军,关兴、张苞二位将军已在公安城南、城北扎起营寨,如今我大军已将公安城三面围定。”
围住三面,独缺东面,就是为了方便吴军弃城逃走,好不战屈兵也。
“知道了,辛苦了。”赵云刚想挥手示意其下去。
“且慢,呜嗯...你可探得吴军是何人守卫公安城?”刘封塞了几口饭团,含糊地说道。
“是,城楼上高处仅仅悬挂着吕字帅旗,并无其他将旗在侧。料想是那东吴大都督吕蒙亲自坐镇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