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随即放下手中的令牌,好奇道:“平儿,为何阻止我行令?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利弊得失。”
关平单膝跪地道:
"望父亲宽恕孩儿不恭,实在是如此屠戮三万士兵,太过残暴不仁。
而且公仲前日离去时,给我留下了纸条。上面劝父亲权且留下三万士兵性命,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说到残暴,关平你也知道魏军的所作所为。曹操一贯就有屠城之举。
去年十月,宛城军民因不满徭役负担过重,奋起反抗。侯音、卫开还与我军遥相呼应。
然而他曹仁因为这一事不仅斩杀全部叛军,还屠戮大量宛城百姓。”
“公仲既然提到这三万降俘还有用处,我也看在他一路辛劳功绩地份上,暂且压制这些魏军,一旦后续出现兵变,或是粮草不济。
我就不会容下半点情面。要知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你又怎知这些降卒里面是否有里应外合的勾当。”
关羽屏气凝神,一脸镇定自若地说道。
马良见状,连忙说到:
“公仲将军连日来,分析形势,智略过人。也许真如其所言,可以暂留下这些降卒,恐怕能够日后设法劝降他们亦未可知。”
“但愿吧。可是这又何其之难。如此庞大的数目,岂是三言两语就会死心塌地的跟随我军。”
“此事暂且搁置。只要他们暂时不惹出乱子,我也就做个样子给樊城,许昌的魏军看看。”
说罢,关羽挥手指了指地图,示意侍从拿过来。
如今荆北大部已经落入蜀军势力范围内,不过目前暂且是战略层面的占领。
魏军中原的部队绝对不会任凭蜀军占据如此关键的地点。
关羽心想:此时魏军虎视眈眈这南阳与襄樊,又会作何战略的部署呢?
与此同时。
许昌。
丞相府。
金碧辉煌的内殿书房中。
几处鎏金铜炭炉会同两旁香炉中淡雅的熏香,蕴的整个屋内暖哄哄的。
雕绘着玄红云气纹饰的髹漆屏风旁,
曹操额头顶着熨湿的帛巾,微缩着身躯斜躺在卧榻上。
两侧侍女端着热水汤药毕恭毕敬地时刻不敢懈怠。
下首两旁,跪坐着心腹谋士,武将,皆是正襟危坐,等待丞相发话。
此时的曹操双目浑浊,皱纹满面,两鬓斑白,须髯苍疏。
又兼犯了头风症,身体已是每况愈下,无不透露着英雄迟暮的悲怆感。
“前段时间,李典之子李祯特来丞相府报丧,曼成患病骤逝,如今也离孤而去了。
数月前,吾弟妙才命丧汉中,我尚伤怀不已,痛断肝肠。去岁,乐进自合肥亦因病而去...”
说当次,曹操微闭双眼,哽咽着欲言又止,又复言道:
“就在刚才又闻得程仲德卧病在床,不能进食,想来也是时日无多矣。
如今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残叶啊。”
心中又想到荀彧,荀攸,郭嘉等人,连连沉吟叹气。
人至晚年心中难免有颇多感怀。
众皆闻言,唏嘘不已,默默哀婉心酸。
钟繇见状,轻声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