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上庸城外军营。
“一,二,刺!身杆挺直,目视前方”
营内几部士兵正加紧训练,日日如此。
上庸城依山傍水而建,山势险峻。
刘封所部军队驻扎在险要之处,扼守沔水要道。如若荆州在手,上庸便是打通汉中荆襄的要地。
上可由汉中顺沔水而下直达襄阳,下可经江州沿长江而出直抵江陵,荆蜀两地即可完全连成一体,出兵运粮皆十分方便。
只可惜历史上,刘备刚得到汉中上庸便立马失去了荆州,诸葛亮的隆中对也只能化为泡影,无法施展。
“报!孟达将军到。”
刘封放下手中地图,“快请进来!”
练兵声由大到小,只见一人夺帘而入,年纪略显老态,但仍孔武有力,此人自是孟达。
这孟达毕竟不同于降将申耽申仪,刘备派刘封孟达到上庸自然是要制衡此郡豪强申氏一族。
孟达要反必当是狗急跳墙,无奈之举,我需加以抚恤,并用利诱,使之为我所用,制衡申氏一族。
见孟达进入营帐,刘封立马起身来迎。
刚要走向前来拱手行礼。
“子度何拘于俗礼,你我二人自驻守上庸以来,几番共事参议军政。又年长于封,封自当以兄事之。”
刘封连忙握住孟达双手,领他坐到军案旁。
“末将愧不敢当,汉中王命某协助将军统领上庸,敢不尽心竭力。不知唤我前来有何事?”孟达欠身道。
刘封回身到军案坐下,听到孟达询问,挑眉道:
“哦,并无大事,只是昨夜忽得荆州快马传来一封书信,叔父命我等尽起上庸兵马协助其围攻襄樊。”
“这岂......”
刘封注视着孟达一举一动,见其刚想答话便抢先正色道:
“我也颇觉为难,叔父方今兵威正盛。
然而上庸山城初附,民心未定,不敢造次兴兵,唯恐有失,必当追责我等。
况且叔父常议论我为螟蛉之子,也未尝视我为侄,何至于冒险相助。”
刘封心中暗道:我岂不知你想说什么,如今我自己先断你后路,看你有什么话说。
见孟达刚想随声附和,刘封又道:
“然而昔日汉贼曹操曾有言“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如此薄情寡义之语,父亲叔父皆以为不齿,我等小辈亦深以为戒。”
“大丈夫身于世间当坦荡洒脱,不可耿耿于他人背后议论之语。”
“况且父亲待我视如己出,珠宝衣食竭其所有,封我为副军将军,又托我以上庸之地,亦有辅助荆州之意。我岂敢不效死命以报父恩”
“是故我自当领军奔赴荆襄以助叔父一臂之力,叔父可以负封,封绝不负忠义。子度以为如何?”
霎时,帐内鸦雀无声,只传来帐外,窸窸窣窣练兵声。
孟达楞在原地,被几番话憋得满脸通红。一时之间不知作何以答。
“这,这,这......”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子度,有话但讲无妨。”刘封见状厉声道。
孟达回过神来,抬手擦了擦汗,深吸一口气,应声道:
“将军此番言论实来忠义坦率无双,某无言以对,然而将军率军而去,上庸何人来守?万一有失如之若何?”
“子度所虑甚是,然守上庸之人唯子度也,余者无人可担此任。”刘封顺手指向孟达,眼光异常恳切。
孟达避开刘封灼热的双眼,“末将恐怕难当此任,将军还是应当先禀报成都在做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