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在屋里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下午。
偶然惊醒,睡眼朦胧,抬起手揉了揉。
那条鲜艳如血的红绳,还带着一丝温度。
他慢吞吞看着。
然后抬起另一只,抓开袖子后,也藏着一条。
都是钟离的,一条自己不管不顾的抢了过来,另一条是他送的。
有时候纵容也是一种心意。
心里泛出一丝甜,又像是有些窘迫,他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是梦……
钟离喜欢他,就在今天,就在刚刚,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唯一一次,他们在轮回中终于走到了一起。
可能是病了,思维有些缓慢,贺言完全没有发觉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内敛带着高雅,完全不像是招待客人用的客房。
更像是被主人精心打理的卧房。
当然,他的旅伴不知道,胡桃不打算说,一定要论什么时候发现的话……
就看钟离的意思。
贺言懒洋洋的撑起身,银发散落于床席,有些微微的打卷,凌乱。
他想出去看看。
但是钟离说他现在身体不好,最好不要下床运动。
只能安安静静的当个瓷娃娃。
他等的稍微有些久了,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说不上漫长,只是恍惚之间才想起来,自己似乎等的时间有些久……
窗外的白昼已经缓缓的转入昏黄。
空……他们还没有聊完吗?
他没有思考这件事太久,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了。
钟离端着碗粥进来,看到贺言醒着,很是温柔的笑。
啧。
什么岩王帝君,这明明是颜王帝君吧?
想当初自己年幼无知,戏称对方为男狐狸精,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他开口“先生,空他们还在吗?”
钟离神色略有些遗憾,走到床边,将粥放到床头柜处,看着少年,平稳的开口“很抱歉,现在才回来,那位旅行者似乎有急事,待了片刻,便先走了,我下午出去筹备着送仙典仪的东西了。”
旅行者走了不假,他出去筹备东西了也不假。
只是因为对方是被贺兮拽着走的,他没办法找到人,只能自己去筹备了。
但他说出来的这番话就像是…
空好像抛弃了贺言,或许是迫于事态紧急,没办法将对方带回…总之,言外之意就是。
你现在身体不适,你旅伴也一有急事走了,暂且先在这里住着吧。
贺言点点头,没有表示怀疑“哦……他平常也确实挺忙的。”
真的没有一丝怀疑。
或许是对爱慕之人的一层滤镜,或许是哪怕一直喜欢着对方,但是千百年的分离已经产生了一丝陌生的隔阂。
总之,贺言是喜欢着对方,但一定要论了解的话……
时间已经过的太久了,他暂且并不了解现在的钟离。
内心深处,或许对方一如曾经作为神明的沉稳以及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