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岭，越过山麓的顶端，投射出金色的光芒。

在恰好被这阳光照射的山路上，几个火把逐渐熄灭。

“铁山兄，不知主公如今，可有妻妾？”

高头大马上，是一个强壮高大，皮肤呈现黝黑的古铜色，身着兽皮，外覆甲片的中年男子。

他的五官，相比于汉人，显得更加立体，眉骨和鼻骨颇为突出，眼窝更深。

尽管长相和汉人有明显差异，但说的官话，却是没有任何口音，显然是下过苦功的。

这就是广汉夷族的首领——白石柯。

“白石首领，俺家主公目前倒是有一位夫人，不过却有些复杂……”

王铁山闻言挠了挠头，随后便一五一十地把李秋霜的事儿抖了个干净。

“原来如此……”

白石柯听完，并未发表意见，只是若有所思。

王铁山昨夜便到了广汉属国，白石柯与之攀谈宴请之后，约定第二天三更就出发。

越过现在这座山坡，柔和阳光下显得庞大而阴沉的广元城，已经可以望见了。

“来者止步！”

就在此时，山坡一侧的树林中，猛地冲出一队十来人的黄巾士卒，手持刀剑，其后还有三个弓手，引而不发。

这是张湛安排在广元城外五里范围的小队斥候，隐蔽在广元周围。

一般的老百姓他们不会去过问，但是遇到这种有武器，甚至有铠甲的队伍，他们则会一边差人报信，一边阻拦。

“来者何人，至广元所为何事？”

什长越众而出，搭话拖延时间，只要一盏茶功夫，附近的几个小队都会来支援。

对方当头两人都身着铠甲，这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你个糊涂驴马，莫不是被猪屎遮了眼，不认得俺王铁山？！”

王铁山可不知道什么叫素质，立马就是一顿乱喷。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王铁山也没想到，此处树林高大，朝阳的光芒被遮蔽，对方居然没有认出自己来。

“铁山将军？”

“还真是铁山将军！”

“嘿嘿嘿，铁山将军，小的眼拙，职责在身，还望将军恕罪，恕罪！”

认出人来，什长立马挥手，让出道路。

“哼，主公说过，凡可疑者经过，不可不查，你何罪之有，继续警戒！”

“喏！”

倒不是王铁山大度，而是张湛对手下将领都说过，不得为难斥候、卫兵，免得因小失大。

“白石首领，让您受惊了，这边请！”

“好说，好说，铁山兄请！”

白石柯面不改色，只是眼中精光闪动。

这神公将军，果然厉害，想来这广元周围的山地官道，已经尽在他的控制之中，倒是个居安思危的明君。

况且，这斥候小队，装备齐整，面貌勃发，进退有度，没有干枯肌瘦之辈，一看就是粮草充足，训练有方，战斗力根本不像黄巾，反而像大汉的正规军。

如此种种，无不显示着，张湛这个反贼头子，和以前的反贼都不一样。

自己的判断，倒是没错，这一趟是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