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已毕,群臣退朝。
长信王府内,大皇子信王田启烺心中烦躁的左右徘徊,目光不时看向府门的方向。
“柳大人可到了?”
“回王爷,算算时辰,这个时辰也应该到了。”宦官叶宰,轻声安慰着。
“这个柳柳绍宗,平日里看他稳重得体,怎么会如此鲁莽?”田启烺不满道,“这个时候抢什么军权?这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旁人推都来不及,他可倒好,赶鸭子似的凑上去。
这也就罢了。他怎么还将王之良给推了出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岂不直接将王之良给折了进去?”
“呵呵,王爷放心,折不了。”一道雄厚的声音忽然从外间传来。
一旁的叶宰赶忙报道:“王爷,柳大人来了。”
田启烺也看到了柳邵宗,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等来到柳绍总的面前,又停下脚步,埋怨道:“柳叔,此番你的举动还是太过冲动。
那军权再好,又岂能比得过父皇的欢心?此番将军权接过来,便要承担数十万大军的军饷。若是最终能将那逆贼灭了还好说,若是灭不了,岂不让父皇大失所望?
若是影响了父皇对孤的看法,咱们这些人,全都去给那田启吉那小儿卑躬屈膝,伏低做小算了。
“呵呵。”柳绍宗笑了笑,“原来王爷担心的是这个?下官以为,事情的关键,反而不是一些区区浮财。”
“哦?”田启烺精神一震,忽然间想到了柳邵宗的身份,恍然大悟道,“柳叔这般说,莫非户部能抽调银两?原来如此,如此说来,柳叔这一步倒还不算莽撞。
等到咱们的人平灭谋反的三镇,在父皇面前好好出出风头,也让父皇知道知道,诸皇子中,究竟是谁,可堪大任。”
柳绍宗望着田启烺又变得信心满满,好似要在大人面前,展现自己才能的孩童一般,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失望。
柳绍宗清了清嗓子,将正在幻想之中的田启烺拉回现实,“国库无银,别说是我,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变不出一分一毫。”
田启烺怔住,不可置信地望着柳绍宗。
柳绍宗又叹了口气,缓缓道:“陛下日渐衰老,今日朝会,陛下狂咳不止。虽并未言明,但朝中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时日无多。
当此之际,王爷以为陛下还会考虑更换太子?”
“为什么不会?”田启烺脸色难看,“孤比那田启吉年长,比田启吉更受父皇喜爱,比田启吉更受群臣拥戴,父皇为何不偏向与我?
难道,就凭那田启吉会读几本破书,会作几首酸诗不成?”
“就凭太子乃是慈圣皇后的嫡子。”柳邵宗一句话,便将愤怒的田启烺怼的哑口无言。
眼见田启烺呆愣不言,柳邵宗继续道:“王爷以为,一位已经病入膏肓,随时有可能断气的老人,在临死之前会想什么?
会想着在朝中掀起波澜,会弄得朝中人人自危,党争不断,然后将祖宗的基业葬送么?
不,不会。陛下老了,这个时候他只想着安稳,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直到他最终闭上眼睛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