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消息？”梁元柱转过头来，看向他。

“这，属下也不知道。”郭建邦讪讪退后。

梁元柱冷哼，不过这么时间相处下来，他自然也是对自家这个表亲的能耐了若指掌。可以说要不是自己跟他的关系，他焉能坐到如今这个职位？

车梦瑶沉吟道：“为今之计，能让城内如此欢呼的，必定跟他们此时的境地有关。要不就是咱们有人跟官兵串谋；要不就是官兵的援军不远。”

“串谋？”梁元柱脸颊抽动，“我晾他还不敢。”

“属下也是这般认为。”车梦瑶继续道。虽然两人都没有说清那人是谁，但彼此心中却早已默认。

“若不是他，那剩下的就是官军的援军距此不远了。”

梁元柱沉默不语，良久忽然道：“传我军令，让探马出城百里，搜寻官兵的动静，一旦有所察觉，立即回报。”

“是。”车梦瑶，郭建邦齐声道。

吩咐完，梁元柱的目光复杂再次落在了远处的楚王府上。当初进攻武昌之时，也不过损失了万余兵力，现在进攻楚王府竟然也消耗了六七千的兵力。

关键是现在消耗的兵力全都是跟随他，南征北战的老营。这些都是他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根本，若是都折损在这，在想恢复到如今的规模可不是那么容易。

“郭建邦，明日一早你就带着你的人去给我搜集百姓攻城。”梁元柱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就算是用尸体堆，也要给我堆到城墙上去。”

郭建邦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赶忙道：“是，属下这就去。”

有了温知礼带来的消息，整座楚王府信心满满，斗志昂扬。就连许久不露面的刘调羹也勉强出来，跟安永淳盘算着先援兵一步驱赶贼兵，全占收复武昌之功。

接下来，贼兵再度攻城，士气大涨的官军，气势如虹，一个上午，甚至没让贼兵爬上城头。

等到了下午，贼兵突然转变了风格，大批武昌城内残存的百姓，啼哭哀嚎，被贼兵趋势着，仿若行尸走肉一般，一点点靠近城墙。

安永淳所带领的七百兵士，个个都参加过保卫武昌之战，自然知道贼兵的可恨之处，故而虽然再次见到这一幕，虽个个沉默下来，但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

反观原本楚王的护卫，以前一个个即使称不上锦衣玉食，但也能说是安居乐业，何曾见过这等场面，瞬间僵直当场，不知所措。

甚至有人还在城外被迫攻城的百姓之中，认出了自己的亲属。顿时崩溃大哭，甚至想阻止一旁的袍泽反击。

好在陈国器就在一旁，见状没有丝毫犹豫，抬手挥刀，一刀便解决了那崩溃的士卒，喝道：“进攻，如若不从此人就是榜样。”

战争之事，从来都是有死无生，惨烈异常，毫无人性。

到了夜晚，贼兵再次被打了回去，但城墙上却没有了昨日的那般欢呼。士卒们一个个呆坐在地，异常沉默。

忽然，一人跳了出来，朝着空气中乱抓，口中喊着：“爹，娘。你们怎么来了？我今天杀了我舅老爷，我还杀了......”

又一个人疯了。

安永淳本想上前，将此人解决，以免影响军心，但想了想，终究还是放弃。有时候，战场的残酷就是这样，挺过来的就是强军，就是杀人机器，挺不过来，唯死而已。

那疯子疯疯癫癫到处乱跑，不一会，便消失无踪。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被人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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