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最主要的是,这些房子全部用青砖垒砌而成,上面铺盖着红瓦,再也不是以前的土坯房,不仅低矮逼仄不说,每逢刮风下雨,房间内总是湿漉漉的,格外的难受。
与此同时,安永淳还特地选了一个远离人烟,且靠近水源的地方修筑了一个养殖牲畜的地方。日后不敢说,能达到家家户户顿顿有肉吃,但至少逢年过节打个牙祭,还是可以做到的。
原本在规划设计的时候,安永淳还以为两座庄子同时修建,这么大的一个工程,那花起钱来肯定如流水一般。没想到等到真正施工的时候,却是出乎意料的节省。
因为他修建的只是一般的民舍,故而也不需要多么珍惜的材料。占用的土地是自己家的,所有青砖红瓦都是自己派人烧制的,所用的泥土也是从自己的地里面挖出来的,甚至所用的木材是从自己的山上砍伐的。
偌大一个工程,最大的成本反而变成了人力成本。但就是这个最大的人力成本,却恰好碰上了大灾之年。
什么是大灾之年,粮食减产,饿殍遍地,为了一口吃的,什么草根,树皮,观音土,乃至尸体,皆可入肚。
这样的世道,人力成本又能高到哪去?事实也是如此,安永淳仅仅用了一顿饱饭,便吸引了成千上万人远道而来,为安家的建设添砖加瓦。
近万人同时开工,整个工地几乎一天一个样子。
如此之多的人口,再加上安永淳许诺,一人做工,妻子儿女一同管饭,仓库内的粮食,好似奔流的河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耗着。
为了应对粮食的消耗,安永淳已经派人到长沙府去采买,虽然加上运费单价稍高了些,但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有时候,在田里劳作了一天的农人,从田里回来的时候,会到正在建设中的工地查看。每每看到这拔地而起,漂亮而精致的小屋时,总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老婆子,你说这么好的房子,真是给我们这些人住的吗?”
老妇人看着自己身旁,痴痴地盯着正在修建房子的老伴儿,恨铁不成钢道:“难怪你这一辈子都是穷命,那还有假?这可是安菩萨亲自发话给我们修建的。
虽说前十年还要按期交房租,但只要交满十年,那可就真是属于我们自己的了。将来那可是能遗留子孙。”
“不行,我还是有一种身处梦中的感觉,我怕一觉睡醒了,房子没了,田也没了,什么都没了。老婆子,要不你掐一下试试疼不疼?我听人说,在梦里被人掐,感觉不到疼。”
话音还没落,旁边的老妇人便在他的胳膊上的嫩肉,狠狠掐了一下,疼得老农倒吸了一口凉气,条件反应般的将老妇人的手拍落,再一看被掐处,却已经是乌青一片。
“你干什么?”
“还不是你说让我掐你一下?我不是按你说的做罢了。怎么样?疼不疼?”
老农一下子醒悟了过来,刚刚疼得龇牙咧嘴,变成了裂嘴的傻笑,“疼,真疼!是真的,咱们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说着,扑通一下朝着安永淳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安菩萨,你真是我们老百姓的菩萨,愿上天保佑安菩萨长命百岁。”
另一边,刚刚在工地视察一圈的安永淳,似有所感,突然猛烈地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安永淳道:“这是谁在想我?”
一旁陪同着安永淳视察工地的安东升,关切道:“少爷,是不是最近天气转冷,有些着凉了?要不我们尽快回去吧!”
安永淳摆摆手,道:“无妨,可能是有点着凉了。不过没什么大碍,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