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员外,张员外,王秀才...你们这来得可够早的?”赵举人说话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显得颇为文雅。
“哪里哪里。”一众乡绅赶忙推辞。王秀才道:“要知道赵老爷有意安氏之田,那我等也就不用跑这么一遭,白白受了这么多罪。”
“可别。”赵举人面带笑容,摆摆手道:“今日之事,我赵某人不过前来凑个热闹。我家已经有数百顷良田,早就管不过来了,哪还能惦记别人家的田产?”
听到找举人这么说,一众乡绅悬着的心这才放回到肚子里。要是赵举人出手买田,以他的手段,其他人谁敢跟他争抢?
“我今日来此,只是过来看看,顺道陪我的好友张材。他有意在宁乡采购些田产,扩充家业。”
“好说好说。别人不敢说,但赵举人的面子,我可是要给。今日之田,必定有张公子一份,若是有人敢抢,就是跟我王某人过不去。”王秀才说得大义凛然。
其他乡绅一看王秀才如此,顿时心中破口大骂,‘让这孙子抢先了。’于是纷纷出言,表示必定有张举人一份,云云...
眼看着整个宁乡的乡绅差不多凑齐了,安家的大门缓缓打开,安永淳面无表情,从大门内走了出来。冲着一众乡绅拱手道:“诸位长辈,若有意购田,还请进门说话。”
众人见安永淳这般模样,倒也没在意。毕竟卖地嘛,属于败家子,听着就是家业败落了,若是家业败落,还能笑得出来的话,那这边的众人才要真正想想其中是不是有诈。
“好说,好说,贤侄前面领路。”赵举人特意走到安永淳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道:“贤侄不愧是一表人才,听说贤侄精于商贾之事,正好我家产业少一个掌柜,若是贤侄日后有意,我赵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其他一众乡绅闻言,口中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向两边又走了两步,拉开了与找举人之间的距离。本来嘛,当初安家老爷子安应泰在世时,待他赵怀玉如同亲子一般。
要不是安家当初仗义出手,给了他赵怀玉一碗饭吃,他赵怀玉能长到现在?能有如今的本事?恐怕现在他赵怀玉坟头草都换了不知多少茬了。
如今安家败落了,你不念当初的恩情也就罢了,却这般作践恩人的后辈,着实让人不齿。
“多谢赵伯父。”安永淳并不清楚上一辈的恩怨,虽然感觉此人说话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
进了大门,安文光就站在前厅门口,静静等候众位乡绅前来。
“安兄,别来无恙啊。”依旧是赵怀玉,他来到安文光面前,故作责怪的模样,道:“安兄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家中出了这样的大事,怎么不跟哥哥我说?
害的哥哥还是从旁人哪里,才知道家中竟然出了这等变故。也怪哥哥,前些时日长沙那边的产业出了点事,哥哥我连夜过去,等那边处理好之后,你这边却已经到了这等地步。”
安文光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赵兄,此事不怪你,要怪就怪我有眼无珠,以至于误信奸人,以致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罢了,多说无益,若是赵兄想要购置田产,我安家的这点基业,也就不用再找其他人了。”
“安兄弟,你这是说哪里话来?”赵怀玉一脸不高兴,“你把哥哥我当做是什么人了?哥哥我就算再不为人子,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罢了,罢了。我跟那简知县还算有些交情,要不我请简知县出面帮你说和说和?那楚王府再怎么蛮横,也会看在地方知县的几分薄面。”
“我说,你们兄弟二人,怎么在这里叙起旧来了?”王秀才笑道,“咱们这么多人都已经到齐了,赵兄,你就别耽误别人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