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安永淳便早早起身。今日之事,事关重大,由不得他不倍加重视。梳洗打扮一番之后,用了些早饭,又命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再次盘查一遍,确认万无一失,磨磨蹭蹭直到下午。
抬头看了看天色,安永淳叹了口气,“走吧!该来的怎么都回来,躲也躲不掉。”
宁乡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似乎跟昨日没什么不同。唯一有区别的,或许是街上的行人更少了,插着草标的男女孩童比昨日更多了一些。
马家位于马前街,距离义鑫升不到二里的路程。马家的院子几乎占据了整条街。因此马前街也由过去的鲜为人知的名字改成了现在的马前街。
街道两侧栽种了些树木,让整条街道显得郁郁葱葱。不知名的小花,从砖缝里顽强的探出头来,呼吸着无比清新的空气,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走上马前街,道路上明显冷清了下来,仿佛到处都是的小商小贩不知去了哪里,就连街上的行人也都行色匆匆,丝毫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
马家高大的门楣之下,摆放着一对威武不凡的石狮子,石狮之后,站立着两个壮汉,虽并未携带任何武器,但只是站在那便好似猛兽一般,令人敬而远之。
安永淳跳下马车,打量马家门楣的时候,安大木却已经上前与那门房交涉了。那门房说话倒也和善,听说安家冲安永淳到来,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安永淳,随即道:“公子请稍后,我马上进去禀报。”
“多谢!”安永淳不骄不躁,甚至还冲他拱手,倒是引得那汉子高看一眼。随即转身飞快,向内院走去。
不多时,一身锦服的马思理快步走出了马家大门,正碰到百无聊赖的安永淳。
“贤侄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安永淳万万没有想到,马思理竟然纡尊降贵,亲自出门迎接他一个晚辈,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道:“不敢,不敢。是小子无状,没能经常来看望您老人家,万望赎罪。”
“哈哈哈,你小子,跟你那爷爷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无论是长相品行,都一模一样。”马思理抚须大笑,拉着安永淳的胳膊,道:“走走走,此地不是说话之地,随我进去说。”
“是。”安永淳搀扶着马思理的胳膊,进入了马家。
马家占地极大,进了院门,一路青砖铺地,绿树成荫,处处一副井井有条的样子。单从这一点便可看出马思理治家极严。怪不得家中子弟各个出类拔萃,人中龙凤,可惜。
走到中堂,双方分宾主落座。丫鬟上前沏了杯茶,缓缓退了下去。看着茶盏飘起袅袅余烟,马思理开口道:“前些日子,我在南直隶一带行商,后来忽听得你父病重,心中忧虑,于是便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这不前天刚刚才到,本想着这两天变去安家冲看望你父亲,却没想到你提前过来了。”马思理看着安静的安永淳,仿若丈母娘看女婿一般,越看越喜欢,恨不得今日就促成好事,让安永淳落袋为安。
安永淳没想到马家竟如此重情重义,心中感动不已,不过转念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心中更是愈发的羞耻难看。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在安永淳进入马家,与马思理交谈之时,在宁乡县城内的某一个规模颇大的宅子的暗室内,桌案上昏暗的烛火摇曳不定,映照着两个模糊的轮廓。
坐在桌案主位上那人似乎有些不悦,“现在还不到约定的时间,你怎么提前来了?”
桌对面,客位那人反倒是显得格外的轻松,甚至于手中还拿了些蜜饯,放在嘴中咀嚼不停,“又有什么干系?反正我在那安家也套取不了什么银子,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早日出来,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