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论天下事鞭辟入里定站前谋料事如神③(1 / 2)

早朝之上,诸多臣子上奏,希望纳兰胤不要对傅家赶尽杀绝,傅家极有可能是被陷害的。

纳兰胤在宝座上冷然以对,心中泛起一丝讥笑。

若傅家真是被人陷害,他们应该挺身而出,奋力自清,而不是逃跑。

逃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牵连无辜之人?

穗岁被傅家人挟持作为人质要挟他,这是真实发生的。

穗岁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刺痛了他的眼睛。

正是因为他对穗岁的深深爱意,才让傅家有机可乘。

他们利用这份爱,才会故意挟持穗岁威胁他。

纳兰胤一身低气压,冷漠的看着大殿之上为傅家求情的臣子。

他语气冷硬,如同寒冬中的北风,凛冽而残酷。

“尔等若是再敢为乱臣贼子求情,休怪朕将尔等一同定罪。”这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一时间,大殿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氛,无人敢再发一言。

下朝后,纳兰胤叫住陈最。

“林爱卿,穗岁怎么样了?”

陈最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他咬着牙说:“回陛下,穗岁受到了惊吓。”

受惊吓的效应,其影响大小不一,严重时甚至可能引发心理问题。

一想到云慕笙那无助而又惹人怜爱的模样,纳兰胤的心便被紧紧揪起。

林家兄妹,在生活的磨难中经历了太多的痛苦,他原想将她护在他的羽翼下,却未想到反而给她带来了更多的麻烦。

“林爱卿,昨日穗岁为何突然决定前往灵台寺?如果她没有去的话,也就不会被傅家劫持了。”纳兰胤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懊悔与关切。

陈最恭顺的回答:“最近这些天,傅家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穗岁也听说了,她自知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去灵台寺为陛下和纳兰祈福,谁曾想还没有达到灵台寺,就遇上了逃跑的傅家人。”

原来穗岁是为了他和纳兰,她怎么那么善良。

纳兰胤叹息一声,是他不好,他没有保护好穗岁。

想到她会特意为了他去灵台寺上香,纳兰胤的心里有一丝甜蜜,看来穗岁也不是完全不喜欢他的,这两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

纳兰胤无比渴望立刻见到云慕笙,抚平她那受到深深伤害的心。

“闲来无事,朕遂爱卿去林府一趟。”

陈最面露难色:“陛下,因傅家之事,朝臣颇有微词,若陛下去臣的府上看望穗岁,怕是不妥。”

纳兰胤听后冷笑一声,这一声笑充满了嘲讽和怒意。

“朕要做什么难道还需要向臣子禀报吗?穗岁是因朕的缘故才受的伤,朕若是不管不问,那才是寒了臣子的心。”

陈最纠结:“可是朝局不稳,陛下更应当将重心放在国事上,男女之事......”

“林爱卿,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老喜欢管朕的私事,朕是一国之君,自然时刻不忘国之大事,但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若连最基本的生活乐趣都荡然无存,那朕岂不是如同苦行僧一般,失去了人生的色彩?”

“陛下两年来不曾宠幸后宫嫔妃,这已经让朝臣颇有微词,陛下将所有的感情都给了穗岁,穗岁会有压力。”

“有朕的保护,朕看谁敢给穗岁压力。”

见他坚持,陈最也不再多言。

他在心里冷笑,巴不得纳兰胤将国事丢在一边,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儿女情长上。

纳兰胤越是如此,朝臣越会失望,纳兰国的政权也将愈加动荡。

《孙子兵法》中讲道: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

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意思是说,要通过敌我双方五个方面的比较分析和各种情况的比较,来探索战争胜负的情势。

需要比较的就是:道、天、地、将、法。

何谓“道”?

在此,“道”并非指抽象的道理或哲学,而是指恩泽百姓、使民心向背的实质表现。

这关乎你的子民是否真心拥戴你,你是有道的明君,还是无德的昏君。因此,“道”实际上是对于双方政治和领导者能力的比较。

然而,纳兰胤并未察觉,纳兰国的“道”正在悄然衰微,如同温水煮蛙,正在被陈最的策略无声无息中逐渐瓦解。

这是一种无声的较量,一种权力的游戏,一种领导力的试炼。

陈最的策略之所以难以被察觉,主要在于他技高一筹,巧妙地将自己的目的深藏于“为纳兰国着想”的伪装之中,而非像当年纳兰国向赫连国送出温贵妃那样,目的过于明显。

其次是“天”和“地”,上顺天时,下知地利。

只有在天时地利聚在的情况下,才能干成一件事。

纳兰国进攻漠北,原本并不是最佳时机。

可纳兰胤被陈最的花言巧语蒙蔽,又被云慕笙的美色所吸引,因此未能察觉到其中的隐秘。

陈最不仅破了纳兰国的“道”,还毁掉了“将”。

傅家在纳兰国的地位,等同于赫连国的顾家。

具有征战经验的将领却受到纳兰胤怀疑,欲处之而后快,傅家不能为纳兰国继续卖命,纳兰国的军事实力大打折扣。

此时的纳兰胤,因朝中臣子的非议和后宫嫔妃的微词,已经陷入了失去人心的困境。

上下同心同德同欲,是战争能否胜利的基本。

纳兰胤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陈最乐见其成。

两人一同返回林府,直赴云慕笙的宅院。

今日的云慕笙,心情如同乌云散去后的晴空,明媚且宁静。

她清晨起床时,陈最已经不再了。

当她瞥见那块留有淡淡落红痕迹的洁白手帕,羞涩与幸福之情在心底交织。

她紧握着手帕,回忆如昨夜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脑海。

陈最在床上温文尔雅却又略带霸道的模样,在她心中回放。

他总是喜欢强迫她睁开眼睛,迎上他的目光,那神情中充满了热情与期待。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也是会露出享受的神色,可以疯狂成那样。

当一个冷冰冰的人,突然爱上一个人,对那个人付诸真心时,热烈的眼神几乎将一切吞噬。

云慕笙本是打算将手帕收起来,可又担心手帕被人发现,自己和陈最的关系一旦暴露,就会身处险境。

她撑着身子下床。

挪动着颤抖的双腿,犹如不属于自己的一般,稍一用力,就引发了深深的酸痛。

她缓缓地挪行到火盆前,眼中的不舍如同火焰一般在燃烧。

然后,她依依不舍地将那手帕丢入了火盆,那小小的帕子在橙色的火光中跳跃,将她与陈最欢好后的印记全部烧毁。

......

纳兰胤的手指轻轻搭在门框上,推开房门,他迈着悠长的步履,悄然进入云慕笙的寝室。

这个寝室,他再熟悉不过,两年以来,每每造访林府,他总会毫无顾忌地走进这个属于云慕笙的私人领地。

对于他来说,云慕笙早已经是他的女人,这个寝室就是他的第二个家,一个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展露自己真实情感的地方。

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暖意,仿佛是春天的阳光,让人感到舒适而宁静。

云慕笙此刻正躺在床上,因着身体的不适,她全无起身的意愿。

她的脸庞微微泛着红晕,额头上微微冒出的细汗,使得那份柔弱更加明显。

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的第一反应是青黛。

可当听到脚步声,她就听出来是纳兰胤。

她不想应付他,叹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纳兰胤徐徐走近床边,映入眼帘的是云慕笙恬静的睡颜。

她的脸色十分红润,白里透红的,如同成熟的桃子,等待着人采摘。

那脖子上的刀伤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生生割裂了这唯美的画面,令人痛心疾首。

纳兰胤默默地坐在床边,他轻柔地伸出手指,抚摸着云慕笙如玉般光滑的脸颊。

感受着那温润如玉的触感,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涟漪。

那软软的、温热的肌肤,仿佛有种魔力,让他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他看向云慕笙的眼神太过直白,满满的爱意都要化为实质。

陈最站在纳兰胤身边,盯着纳兰胤抚摸云慕笙的脸颊的手觉得刺眼,手掌死死握紧,隐藏在宽大袖袍之下。

“穗岁的气色看起来不错。”纳兰胤小声喃喃。

陈最冷笑,自然是不错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可以像昨晚将一个人爱入骨髓,看着她为他发红发烫,不断唤着他的名字,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陈最压低了声音:“嗯,只是昨天穗岁坠马,身子怕是要疼几天了。”

这也正好可以解释他们两人疯狂过后,她身子酸痛的原因。

纳兰胤倍感心疼,恨不得自己替云慕笙受苦。

手上的触感还觉得不够,他的目光如燃烧的火焰,聚焦在云慕笙那粉红而饱满的唇瓣上。

他不由自主的靠近,再靠近,眼看着就要吻上那令人魂牵梦绕的唇瓣,然而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陈最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响起。

“陛下......”这个声音如同冷风,将纳兰胤的神智猛然拉回。

纳兰胤顿住,扭头看过来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悦。

陈最毫不退缩的与他对视。

“穗岁还未出阁,陛下这样做恐怕不妥。”他直言不讳,眉头微皱,显然对纳兰胤的行为有所不满。

被打断的兴致,纳兰胤想要发火,但面前的人是陈最,他硬生生将怀情绪压了下去。

“朕之前就已说过,朕会纳穗岁入宫,金口玉言,绝无更改之理。”他强调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陛下此举不合规矩。”

纳兰胤眯眼:“林爱卿,朕知道你是为穗岁好,也知道你们兄妹情深,但穗岁年纪不小,以后总是要出阁的,你不能保护他一辈子,但是朕可以。”

说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纳兰胤猛地低下了头。

当着陈最的面,吻在了云慕笙的唇瓣上。

当两唇相贴,陈最杀了纳兰胤的心都有。

纳兰胤则是前所未有的满足,爱了两年的女子,他终于吻到她了。

并且是在她的哥哥面前,竟是有种超乎寻常的变态快感。

与他的兴奋不同,云慕笙被羞耻席卷全身,恶心感袭上心头。

就在纳兰胤打算加深这个吻的时候,云慕笙突然睁开了双眼,尖叫一声,用力推开纳兰胤。

“哥哥,有流氓——”

纳兰胤被吓了一跳,见云慕笙扯过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身体像一片飘摇的树叶,无法遏制地颤抖。纳兰胤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懊悔。

轻哄着:“穗岁,没有流氓,是朕,朕来看你了。”

被子里,云慕笙呜咽着,声音如断弦的琴,她不断呢喃着:“哥哥,哥哥……”

陈最走过来,轻拍她。

“不怕,哥哥在这里。”

在他的安抚下,云慕笙终于平复了情绪。

她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一双明亮如星星的眼睛警惕地四处张望。

当她的视线落在陈最身上时,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委屈,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而当她的目光落到纳兰胤身上时,她的哭声戛然而止,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更是如熟透的苹果般鲜艳,咬着唇瓣,仿佛害羞得不知所措。

纳兰胤看着她这副娇羞可爱的小模样,体内的热血瞬间冲上头顶,恨不得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好好地疼爱一番。

他身体某处的变化被陈最察觉到了,眉头微蹙,心里膈应。

他暗暗冲云慕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再忍忍。

云慕笙会意后,用那双含羞的眼睛瞥了他一眼,竭力掩饰住内心的厌恶。

陈最轻言:“身子怎么样?还疼吗?”

云慕笙一时间竟是有些分不清他指的疼是他们昨晚的事情,还是她从马上摔下来的事情。

她轻轻点头,算是默认了。

“既然身子不舒服,那就在床上休息吧。”

“嗯。”

陈最温柔地为她掖好被子,确保她处在舒适的睡姿后,他才缓缓起身站到了纳兰胤面前。

纳兰胤收回目光,嘱咐云慕笙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才依依不舍的出了房间。

房门甫一关闭,云慕笙的羞涩之色便在瞬间从脸上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嫌弃,忙用袖子用力擦拭唇瓣,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可怖的污秽。

纳兰胤边走边说:“林爱卿,为了更好的保护穗岁,朕打算早日将她纳入后宫。”

“你放心,朕早就警告过后宫的女人,量她们也不敢对穗岁如何。”

陈最没有直接拒绝,以免被纳兰胤发现倪端,委婉道:

“昨天的事情让臣想了很多,穗岁在府里确实不安全,万一傅家人再次折返回来,偷偷潜入府邸挟持穗岁,很难被发现。”

“皇宫守卫森严,傅家人绝对不敢到皇宫造次,所以臣非常赞同陛下将穗岁早日纳入后宫。”

“但穗岁的身体不爽利,即便入宫也不能服侍陛下,所以臣希望等穗岁的身体养好后,再入宫,陛下意下如何?”

纳兰胤笑道:“何必这么麻烦,穗岁在皇宫也是可以慢慢养伤的,更何况宫中御医医术高超,有他们的治疗,穗岁伤情会好的更快。”

陈最叹息:“臣实在舍不得妹妹,当年林家被灭之时,爹娘拉着我的手,让我照顾好穗岁,臣就这么一个妹妹,入了后宫,臣再想见到她就难了。”

“穗岁将一身病气带到皇宫也不好,臣祝福穗岁与陛下终成眷属,也希望陛下给穗岁一个难忘的新婚之夜。”

纳兰胤突然笑出声来。

“原来爱卿是想要朕给穗岁一个美好的婚礼呀,说到底,你呀还是不想让穗岁受一点委屈。”

“也罢,是朕考虑的不够全面,穗岁这么完美的女子,配得上一场盛大的婚礼。”

陈最的脸上出现喜色:“臣替穗岁谢陛下恩典。”

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这一次又成功被他搪塞过去了。

准备婚礼的程序是繁琐的,还需要择良辰吉日,时间短不了。

等准备好,天气应该都已经回暖了。

如果一切进展顺利的话,在这段时间里,赫连应该可以顺利拿下漠北,然后挥师纳兰,纳兰距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纳兰胤中午在林府用了膳,之后又和陈最到书房议事,离开前又特意去看了一眼云慕笙,等他回到皇宫,天色都快黑了。

皇帝陛下造访林府的消息,并未刻意掩藏,如同野火燎原般在朝臣们之间飞速传开。

能够吸引纳兰胤出宫的只有云慕笙一人,朝臣们想到这一层,一个个脸色极为难看。

而今纳兰内忧外患,纳兰胤还将心思放在女人身上,这怎能不让朝臣失望。

对陈最和云慕笙也有了微词。

走到这一步,陈最已经不在乎他们怎么想了。

陈最送走纳兰胤后,径直回到云慕笙房间。

云慕笙见到他,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