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国都城——圣京。

这里与赫连京都永安相比，繁华程度丝毫没有逊色。

街头巷尾的繁华，川流不息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商铺，都显示出纳兰国都城的繁荣与活力。

甚至，因纳兰帝广纳贤才的整治措施的出台，圣京的人流量急剧增加。

仿佛整个纳兰国有才华的人士都齐聚圣京一般。

陈最与云慕笙坐在马车内，缓缓入了城门。

车外的人群熙熙攘攘，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非常热闹。

云慕笙靠着车厢，脸上早早带上了面纱，遮住容貌。

她时而向陈最投去几道目光，观察他那不露声色、自信沉稳的神态，也就渐渐放下心来，安静地坐着。

偶尔，她会透过车窗的缝隙，悄悄向外面窥探几眼。

“想看？”陈最的声音在空气中荡起一丝波澜。

云慕笙回神，两人的视线恰好交汇在一起。

陈最冲她轻笑，然后伸手将窗帘掀开了一角。

外面繁华鲜活的景象立刻涌入她的眼帘。

陈最的温柔令云慕笙感动，一股暖流在她的心中悄然涌动。

透着车窗小小的一角，望向外面，目光所及之处，是各式各样的摊位，摊位上摆满了色彩斑斓的饰品，闪烁着诱人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气，那是来自四面八方的美食，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味。

这个国度的人们，脸上都带着淳朴而真实的笑容。

这时，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从马车边经过。

糖葫芦色泽鲜亮，红彤彤的。

云慕笙想起了顾望舒和孟滢，她们两个很喜欢吃糖葫芦，而她则喜欢看着她们二人吃。

以后的她们，怕是再也没有机会重聚了。

街道上有许多做书生打扮的人。

“听说了吗？三天后，听林书苑将会举行一场诗会，到时整个圣京的才子都将会齐聚一堂。”

车厢外传来的对话声清晰可闻，云慕笙与陈最皆凝神细听。

“此事早已在圣京传得沸沸扬扬，我自然早已了然于胸，但有一事，怕是你还未曾知晓。”

“什么事？还有我不知道的？”

“据说丞相大人亦会前来旁听，若在此大放异彩，为丞相大人所青眼相待，或许便能成为丞相府中的座上宾呢。”

“还有这等好事？”

“......”

云慕笙斜眼瞄向陈最，注意到他聆听着每一个字，似乎在从中汲取着有用的信息。

他垂下眼帘，放下车帘，轻声喃喃：

“看来，我很快就能见到纳兰帝了。”

他自信的目光仿佛在发光，云慕笙对于他的信心一点都不怀疑。

“那么，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是什么呢？如果你如愿见到纳兰皇帝，是否意味着我将被纳入宫中？”云慕笙话语中带着些许的感伤。

她的未来已经被安排好了，纵使她内心怎样不甘，但现实却由不得她选择。

为了眼前人，为了赫连国，她甘愿牺牲自己。

她并不惧怕未来的艰辛，也不在乎自己会变得如何肮脏，她只期盼着，无论何时何地，无论自己如何变化，陈最都能像现在这样，对她微笑，永不鄙视，她便知足。

她的眼眸中饱含着丰富的情感，不说爱，却写满了爱。

陈最垂眸，一时间有些不敢对视她的眸子。

心虚这个词，他以为自己身上不会有，可面对云慕笙，他心虚到心里发赌。

“不……”他几乎无法抑制内心涌动的罪恶感，差点儿让冲动之言冲口而出，说出不会让你入宫的话。

可话到嘴边，理智战胜了情感，话语转了个弯道：“时机未到。”

这四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剑，瞬间刺穿了云慕笙最后的希望。

她的唇瓣紧抿着，酸楚的感觉弥漫在她的全身，她极力克制着自己，努力扯出一抹凄凉的笑容。

“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车厢内陷入了沉寂。

云慕笙闭上眼睛，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陈最张了张口，似是要安慰，但千言万语堵在喉头，竟无法言说。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可能如同在伤口上撒盐，只会让痛楚更加深刻。

他们在圣京购买了一座宁静的小院子，这处居所是云慕笙亲自挑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