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成熟的瓜果落地还不好吃呢,更何况是人。
就算没有任何人跟江生科普,他也知道早产的危险性,所以现在十分恐慌。
恐慌到根本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包括手机铃声。
陈叙赶到机场时,刚好有航班即将起飞。
他没在机场耽误太多时间,又刚好拿着身份证,直接登机飞往京市。
从南县到京市,再从京市机场到医院。
陈叙共计花了五个小时。
而这五个小时,他全凭一口气吊着,才能痉挛着身子赶回来。
而这五个小时,林雪意也一直在产房煎熬着。
她最疼的时候想到陈叙曾经说过的话。
说他能够共享她的痛觉。
那她现在这么疼,陈叙也能感觉到吗?
会影响他考试吗?
万一影响到了怎么办?
可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刻,灭顶的痛感突然消失。
如果不是身体上还有疼痛过后的酸胀感,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助产医生还在耳畔给她指导,给她加油打气,但林雪意的思绪却怎样都无法集中。
她满脑子都在想。
陈叙是不是回来了。
陈叙为什么回来得这么快。
是不是真的影响到他考试了。
而在产房外,陈母看到陈叙回来,先是惊奇,后是慌张。
陈叙看上去太狼狈,江生最先回神,问他来得急,是不是路上发生了意外。
陈叙摇摇头,然后问给林雪意安排的病房在哪。
江生报出楼层和房号。
陈叙看着产房门,似乎犹豫了一瞬,但最终还是回头往病房的方向走。
江生很奇怪,陈叙那么爱林雪意,为什么不在产房门口守着她?
而且从高考结束到现在也才过了几个小时,他不远千里地赶回来,为什么看一眼就走了?
他想不明白,可陈叙实在撑不住了。
下了飞机,他身上的痛感就开始加剧,直到抵达医院,直接冲上巅峰。
他明白了一件事。
距离林雪意越近,他身上的痛感就越明显,此消彼长,那是不是说明,林雪意此刻会好受些?
如果真是这样。
那他这一趟就没有白回。
恍恍惚惚地走到病房,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挪动半分。
费力将病房门关上,陈叙双手撑地。
他的身体除了疼已经无法感知其他,只能本能地大口喘息。
不知又过了多久。
痛感逐渐减轻,陈叙知道林雪意可能已经生了,便慢慢整理自己。
但手还是颤的。
他又缓了一会儿,找了把凳子坐着,刚坐定,就听到了外面的喧嚣声。
林雪意被众人簇拥着,用推车推了进来。
她精神不太好,但人还清醒着。
一进病房,就看到了坐在病房里的陈叙。
陈叙面色苍白,脸上还挂着泪痕。
林雪意勾唇对他笑笑,明白他可能以别样的方式体验了一把生产的痛,悄悄朝他招了招手。
陈叙颤颤巍巍地起身,走到林雪意跟前。
林雪意抬手给陈叙擦了擦脸,轻声说:“谁家老婆生孩子,老公哭成这样啊。”
陈叙也不恼林雪意的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