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府。
周先图心情极好地下了马,让下人把马牵去马厩,然后自己悠哉游哉地进了会客厅。
“蔡宰相,我看是你年纪大了,头脑不管用了,这多大的事儿啊,本王一下子就搞定了!”
闻言,蔡雍不由得问道:
“殿下何出此言,女帝取消这个所谓的推恩旨意了么?”
如今局势尚不明朗,说什么事情都解决了,蔡雍不禁暗暗担心。
襄王一脸云淡风轻,又恢复了以往傲然的样子,毫不犹豫地说道:“那是自然,清雪那丫头,说到底也是个见识短浅的女流之辈,本王不过是威胁了几句,她便老实了。”
言语至此,襄王不禁摆了摆手,叹息道:“早知如此,她登基那天,本王就该逼她将皇位让出来,如今这些鸟事,便也不会发生了,本王执掌的大周,必定武德充沛,泽被苍生!”
然而,这一番豪言壮语,蔡雍丝毫没放进心里。
他耳中只听进了两个字。
威胁。
如今襄王的处境甚嚣尘上,都差被架起来烤了,行事不低调些,反而进宫威胁女帝?
“殿下,你……是如何与女帝协商的?”
“本王就说那些个藩王,都不是省油的灯,大肆封赏他们,大周迟早要起祸端,清雪那丫头听了本王的话,即可下旨叫停了此事,就这么简单!”
蔡雍从襄王的话中,顿时分析出整个事情的真相。
以襄王的性子,自高自大,且目中无人,他定是用极其难听之语威胁恐吓了女帝,女帝才会这么突然地取消旨意。
蔡雍不禁脑门一凉,劝谏道:
“殿下,您万万不可恐吓女帝啊,即使皇位迟早易主,现如今她也依然是名义上的天子,殿下只是王侯,尊卑有别,表面功夫定要做得尊重周到,才能不让人有可乘之机,徒增殿下的口舌啊!”
襄王不禁纳闷道:“可是本王已经说完了,况且本朝以孝治天下,她虽然是皇帝,但也是本王的侄女,做错了事,本王规劝她几句,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然而,蔡雍只是平静缓和道:“殿下,话并非如此,我朝自太祖立国以来,大封宗室,得藩国者二十余位,依大周祖训,各路诸侯拱卫天子,共护大周,即使天子衰微,藩王也依然要礼敬天子,即使天子失德,天子脚下也万万不可兴起战争!”
“天子是名义上的天下之主,礼敬天子,便显得自己符合道义,若侮辱天子,自己自会背上‘篡权’、‘乱臣贼子’的骂名。”
蔡雍叹气,这些话,他不知跟襄王说了多少次。
但襄王始终当作耳边风,不肯听进去。
好在襄王还是听劝的,京畿之地的重兵从未越过雷池,没有在京师操动干戈。
否则,就是谋圣在世,也挽救不了这幅局面。
“殿下,您如今是天下霸主,但在登基之前,定要低调周到,行事可以霸道些,试探百官的底线,但在某些事务上,还是不应有过多的逾越啊!”
听完这一番话,襄王不禁恼怒地坐下,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奶奶的,老子就搞不懂了,哪里来的这么多狗屁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