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迸射万里光芒,太和殿中左右官员皆已到齐,手举朝笏分列两行。
只是官员之间互相交头接耳,各自抱团,两派官员泾渭自分,隔开不少距离。
女帝周清雪初登龙椅时,看到的便是这样鲜明的一幕。
她眉头微皱,僵立片刻,最后还是舒展眉头,沉重地坐下。
果不其然,殿前官员所站之处,前列最显眼的地方,此刻空无一人。
“襄王为何不来上朝,鸿胪寺官员并未奏报襄王今日告假之事,他为何不来?”
女帝不禁问道,可台下无一人敢直面她的目光,仿佛都在躲避着什么。
女帝不禁轻叹,在一阵沉默中,她打算把此事应付过去。她用眼神示意宣旨太监,顿时,太监得其眼色,开口道:
“有事启奏,大者宣露布,小者具奏本。”
可话音刚落下,殿门外便传来洪亮之声,声音甚至盖过了宣旨太监的余音。
“大周藩王,世代宗亲,先帝钦定文武双义,勇毅族襄王爷到——”
顿时,满朝文武都躁动起来,一部分人甚至两眼放光,期待地看向殿门。
太和殿门前,一道人影被日光无限拉长,随后,一个身材魁梧,威风堂堂的人跨步走进殿,气势越来越高涨。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然而,在襄王耀武扬威地站在殿中央时,满朝官员皆是瞠目结舌——襄王竟佩着一把紫金宝剑,脚踩流光宝靴,此刻正骄傲地站在殿上。
女帝顿时收敛起笑意,质问道:“襄王为何剑履上殿,是无视大周法纪吗,襄王可知如此这般后果如何?”
女帝目光如剑,并未挑破严重后果,毕竟明面上,叔侄间和气仍在,若是襄王明事理,自会收敛一些,留下几分余地。
襄王见女帝端坐龙椅上还出言质问自己,顿时怒火中烧,想要出言驳斥,可这时,殿中一声清晰的咳嗽声,立刻堵住了他的话头。
宰相蔡雍站在殿前,正用余光盯着他,手捂下颌假装咳嗽。
襄王按捺住性子,没有回答,到自己的位置上站着了。
女帝暗叹了口气,以往襄王还不会这般大逆不道,如今这样剑履入殿,看来已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心中隐隐有一分焦躁。
“襄王,朕听说那位宁城来的皇商,被你扣在你府中,可有此事?”
“并无此事!”
襄王不断看着蔡雍脸色,会意后装出一副无谓样子,“沐辰是在本王府中,可是他非要在本王府中多留几日,见识京中繁华,本王自然要款待贵客,这可不关本王什么事,何谈什么扣留!”
女帝凝视襄王许久,却始终无法从他脸上看到一丝裂痕。
“你……唉——罢了。”
女帝深知拿他没什么办法,本欲多言,却只好把话都留在心里。
殿上又剩下一阵漫长的沉默。
深深叹息后,朝会又如往常般正常进行,只是这中间夹杂着无限的心酸……
朝会后,御书房内。
周清雪头疼地扶额,坐在宝座上,桌上还有今日的奏折。
“宣翰林院学士刘田,内阁辅臣章之远,大理寺卿江恒,”
她有些疲惫地说道,“对了,还有户部尚书陆远行,叫他们过来。”
女官闻声接旨,立刻退下。
不消片刻,几个身影便进入御书房内。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人在女帝面前站定,声音整整齐齐。
女帝面色这才稍有缓和,说道:“嗯,起来吧,无需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