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你就说我身体有恙,把他给打发了吧!”
沐辰挥了挥手,继而身体往前一缩,结实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这贼老天,真冷啊!”
“这……”
王瀚林眉头拧到了一处,内心暗自腹诽。
人家刘夫子七老八十,行将就木了,冒着这严寒的天来拜访你这个后学晚进。
刘夫子还没说什么,你这家伙倒开始身体抱恙了?
不过,出于对自家这个兄弟的了解,王瀚林只好叹了口气,无奈地摔门而出。
走到外面,一股刺骨的寒气顺着衣袖筒一涌而入,王瀚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头望了望天,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这才后秋,天就这么冷了。
北狄的鞑子们,今年该不会趁机又要来打秋风了吧?
新帝登基不久,大周朝纲未稳,听说,各方勤王的部队都还在京城附近驻扎。
也不知道宁城的边防军尚存几成的战斗力,能不能抵御住北狄鞑子……
实乃,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啊!
王瀚林摇头晃脑,似是心有所获,赶紧往家中跑去,想着以此刻的心境,必能写出一篇不俗的策论!
……
宁城,县衙。
身穿七品青袍官服的宁城县令陆正道,正在县衙大堂里来回踱步,神情阴沉如水。
直至一名身披盔甲,身材魁梧的将军踱步进来,陆正道面色才缓和了几分。
“武将军,情况如何了,上面可愿意多调些兵马来咱们宁城?”
陆正道焦急地问道。
那将军先是端起桌子上的茶壶,鲸吞了一番,继而面色铁青地道:“咱们宁东的兵,八成都驻扎在京畿,坐镇宁东省的威远将军,此刻大营里也只有三千亲兵而已,咱就是想调,此刻也无兵可调啊!”
大周兵制,一县之地设守备,官职正六品,一城之地设总兵,官职从五品,一省之地设威远将军,官职正四品,之后便是定远将军、定国将军、龙虎将军、昭武将军……
威远将军统兵两万,乃是真正的封疆大将,以下的各级武官,所统之兵与辖地的幅员有关,宁城作为北方边境的大县,守备武大祥一共统兵三千余,隔壁的辽县,守备便只有二千兵了。
“这,可如何是好?!”
陆正道哐当一声,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
“据我府衙兵的侦查,北狄鞑子已在六百里外集结,至少二万轻骑兵,剑锋所指,正是我宁城县啊!”
宁城守备武大祥,神情亦是不忿,冷斥道:“上面无兵可调也就算了,就连咱们隔壁几县的守备,都拒绝了咱的增援请求!”
“他们难道,就不懂唇亡齿寒之道理吗!”
陆正道苦笑一声,道:“如今新帝登基,朝堂上暗流涌动,各方听调不听宣,政令不通,也属正常……”
不然,朝廷又为何要在京畿之地驻扎重兵?
当然,这句话陆正道没敢明说。
武大祥虽是一介武将,这其中的道道也是能想明白的。
那就是如今的宁城,已经陷入了无援之地!
而城外的鞑子,不日便要攻进城来!
“如今鞑子果真来犯,那武某也只能带着我宁城的三千儿郎,与他们死战了!”
武大祥一脸决绝道。
“三千,对阵鞑子两万骑兵?”
“那些鞑子,无不是茹毛饮血之辈,我等尚还可以为国捐躯,死而后已!”
“只是可怜了我宁城二十万百姓,一旦鞑子入城,又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又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陆正道叹息一声。
武大祥抄起茶壶又喝了一大口,无奈道:“如今,只能尝试招募民兵,负隅顽抗了。”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武大祥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