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剑屏直起身来,跪在地上对着老祭酒居礼,道:“老大人骂的是。小子狂妄,此前也将老大人是做视为尸位素餐之辈,小子罪过,感情大人不吝赐教,小子究竟当如何是好?”
老祭酒支起身子,无奈地看了看高剑屏,缓缓出声道:“你这傻小子,我都在这官场这么多年了,我能给你什么主意?你只能去接受呗,不然你也就只能能走上反途一道了。”
高剑屏听了有些黯然,对道:“老大人,您已经接受了吗?”
老祭酒闻言咂了咂舌,稍过了会儿答道:“孩子,天下未来风云,还在后来人手,老夫已经是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了,能继续在自己的位置上为天下、为百姓多做一些实在事就已经很是沾沾可喜了。”
说完,老祭酒向高剑屏投降了期许的目光,像日光、像温流从心房过淌。
高剑屏在心中活动着,静静地跪坐着。
老祭酒也不言语、不动换,一直到高剑屏光回瞳中,对着老祭酒拜首称谢道:“小子冒昧了,冲突了老大人,却又幸得老大人提点,剑屏欣惶交上,请老师准我如常应试,剑屏怀恩。”
高剑屏聪明,选择直接忘记了方才的那些对于“君臣百姓”的“大胆狂言”,更加显著地知道进退了。
老祭酒看了也很是欣慰,莫旗地也对此闭口不提,好似刚才两个人还没有完全没有提过这一样,从而就这样不着痕迹地揭过了这一页。
笑呵呵地,老祭酒要从地上起来,高剑屏赶紧起身抬手去扶。
二人起了,互相看着都古怪,老祭酒笑语道:“剑屏啊,年轻还是要多做实事,你若能考取功名在身,未来也能更好地为百姓做事啊,不然你这样一个海外弟子在内地行事还是多有不便的。”
老祭酒这话说得很委婉,但是里面的深意高剑屏也能听得出大致来。
既然你真的有心想要为了百姓立命出力,那就更不能因为自己的所谓节操、道德而逃避现实,战胜黑暗的唯一方法就是面对黑暗进而击碎黑暗。
“无进而无变,无变则败事无解,无变则恶劣愈将恶劣。”高剑屏不禁有感而发。
一老一少过了这茬,高剑屏仍去读书,老祭酒给他的建议是——先将圣人学学通透。
圣贤之道,毕竟是王朝家国之治世王道,不解其详细,又怎么能变?
很快,高剑屏就受到从大琉球岛寄来的高家家主的回信,里面只有高剑屏父亲的寥寥数语:“吾儿长,悉可以自决,父自在后。”
随信同来的还有高家家主的信物——当年高家先人迁徙到大琉球的开基祖留下来的一块古玉珏,据说是远古先祖一直传承下来的家族宝物,佩戴在家族的首长身上代表家主或者族长对于家族的领导权。
把这个东西交到了高剑屏的手上,就意味着高剑屏获得了来自高家家主的授权,可以代表高家家主并且代行权力,除非受到他父亲这个现任家主的明确禁止,否则拿着家主信物高剑屏就可以成为家主意志的代表。
完全没想到父亲对自己的支持竟然如此彻底,高剑屏面对手中的先祖宝物激动不已。
哪怕自己做出了让高家面临危机的决定,父亲也决定支持他、做他背后最坚实的后盾。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振奋。